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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瓦蒂埃又作了肯定的表示。
“嗯,他們一定已經到馬爾塞夫夫人那兒接她去了。我去等著,她一回來就請她到這兒來。您是不是這樣想?”
“是的。”老人又作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所以,正如我們已說過的,巴羅斯就去守在門口,把老人的希望通知瓦朗蒂娜。因此,瓦朗蒂娜在離開聖·梅朗夫人以後,就來看諾瓦蒂埃了。聖·梅朗夫人終因疲乏過度而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在她伸手所及的地方,他們放了一張小桌,桌子上放著一隻玻璃杯和一瓶橙汁,這是她最喜歡的飲料。於是,那年輕姑娘離開床邊去看諾瓦蒂埃先生。瓦朗蒂娜吻了老人一下,老人則帶著無限憐惜的眼神望著她,以致她的眼淚又充滿了眼眶。那位老先生依舊帶著同樣的表情凝視著她。
“是的,是的,”瓦朗蒂娜說,“您的意思是:我還有一位慈愛的祖父,是不是?”
老人表示他想說的正是這句話。
“上帝啊,幸而我還有你,”瓦朗蒂娜答道。“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可怎麼受得了呢?”
這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巴羅斯覺得經過了這種傷心的事件以後,每一個人都需要休息,他自己也倦了。諾瓦蒂埃所需要的休息也不只是看他的孫女兒。所以瓦朗蒂娜也離開了,憂愁和疲乏使她看來象是病了。
第二天早晨,瓦朗蒂娜發現她的外祖母還是躺在床上。她並沒有退燒;相反的,她的眼睛裡閃著憂鬱的火花,象是精神上正受著痛苦的折磨,“哦,親愛的外婆!您更不舒服了嗎?”
瓦朗蒂娜看到這種種焦躁不安的症狀,不由得失聲驚叫。
“沒有,我的孩子,不是的!”聖·梅朗夫人說,“但我等你等得不耐煩了,我等你差人去找你的父親來。”
“我的父親?”瓦朗蒂娜不安地問。
“是的,我想跟他談一談。”
瓦朗蒂娜不敢違背外祖母的意思,而且她也不知道她要談的是什麼事。過了一會兒,維爾福進來了。
“閣下,”聖·梅朗夫人開門見山地說,象是怕她的時間不夠用似的,“寫信告訴我說,已經在為這個孩子準備婚事了?”
“是的,夫人,”維爾福回答,“不僅是準備,而是已經按排妥當了。”
“你的意中女婿是弗蘭茲·伊皮奈先生?”
“是的,夫人。”
“他的父親是我們的人就是在逆賊從厄爾巴島逃回來的前幾天被人暗殺的伊皮奈將軍嗎?”
“正是。”
“跟一個雅各賓黨徒的孫女兒聯姻,他不反感嗎?”
“幸而我們的內戰現在已經結束了,母親,”維爾福說。
“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伊皮奈先生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他對諾瓦蒂埃先生知之甚少,瓦朗蒂娜將來和他相處,即使不愉快,也可以無所謂。”
“這門親事配不配?”
“各方面都配。”
“那個年輕人怎麼樣?”
“很得大家的讚許。”
“他為人和不和氣?”
“他是我所認識的最優秀的年輕人之一。”
在他們談話期間,瓦朗蒂娜始終保持著沉默。
“嗯,閣下,”聖·梅朗夫人想了幾分鐘以後說,“我必須催你趕快辦這件婚事,因為我能活的時間很短了。”
“您,夫人?”
“您,親愛的外婆?”維爾福先生和瓦朗蒂娜同時驚喊道。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話,”侯爵夫人繼續說,“我必須催你趕快辦,這樣,在她結婚的時候,雖然沒有母親,至少還有一個外婆來為她祝福。我那可憐的蕾妮只剩下瓦朗蒂娜這條命根了,你是早把她忘掉的了,閣下。”
“啊,夫人,”維爾福說,“您忘記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母親。”
“繼母決不是母親,閣下。但這不是我們要談的,我們只談瓦朗蒂娜的婚事。我們不要去打擾死者吧。”
這些話說得非常急促,她的談話似乎有點象囈語了。
“這件事一定照您的意見辦理,夫人,”維爾福說,“尤其是您的意見正巧和我一致。伊皮奈先生一到巴黎——”
“我親愛的外婆,”瓦朗蒂娜插進來說,“應當想一想外公剛去世。您不會願意我在這樣不吉利的時候結婚的嗎?”
“我的孩子,”老太太厲聲喊道,“別理會那些陳規俗套,它們只會使優柔寡斷的人延遲建立他們的未來生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