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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這種情景,他並不是一個特別虔誠,易動感情的人,但瓦朗蒂娜在他的面前扭著雙手受苦哭泣,他卻無法忍受的。他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喊她,於是,瓦朗蒂娜抬起頭來滿臉淚痕,向他轉過身來。瓦朗蒂娜發覺他的時候絲毫沒有表示出驚奇的神色。一顆負著重憂的心對於較弱的情緒是不能感受的。莫雷爾向她伸出手。瓦朗蒂娜指一指床上的屍體,表示這是她所以不能赴約的原因,然後又開始啜泣起來。一時間,那個房間裡的兩個人都不敢說話。他們不敢打破死神所佈下的沉寂,最後還是瓦朗蒂娜先開口。
“我的朋友,”她說,“你怎麼到這兒來的?唉!你是受歡迎的,如果這座屋子的門不是死神為你開啟的話。”
“瓦朗蒂娜,”莫雷爾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在八點半鐘就開始等了,始終不見你,我很擔心,就翻過牆頭,從花園裡進來,忽然聽人談到那件不幸的事情——”
“聽到誰談話?”瓦朗蒂娜問道。
莫雷爾打了一個寒顫,醫生和維爾福先生的談話又都湧上他的心頭,他好象覺得能夠透過床單看到屍體的直挺挺的手、那僵硬的脖子和那發紫的嘴唇。“聽到僕人談話,”他說,“我都知道了。”
“但你到這兒來是會把我們毀了,我的朋友。”瓦朗蒂娜說,語氣間並沒有恐懼,她也沒有生氣。
“寬恕我,”莫雷爾用同樣的語氣回答,“那麼我走了。”
“不,”瓦朗蒂娜說,“他們會看見你的,別走!”
“如果有人到這兒來呢?”
“姑娘搖搖頭。”沒有人來的,“她說,”別害怕,那就是我們的保護神。“她指指屍體。
“但伊皮奈先生怎麼樣了呢?”莫雷爾回答。
“弗蘭茲先生來簽約的時候,我那親愛的外祖母剛好斷氣。”
“哦!”莫雷爾帶著一種自私的欣喜感說。因為他以為這件喪事會使那件婚事無限期地拖延下去。
“但更增加我憂慮的,”姑娘說,象是對這種自私的欣喜感必須立刻加以懲罰似的,“是這位又可憐又可愛的外婆,在她臨終的床上,她還要求那件婚事儘可能地趕快舉行。我的上帝!她本來想保護我,可是她事實上也在逼迫我!”
“聽!”莫雷爾說。
走廊裡和樓梯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那是我的父親,他剛從書房裡出來。”瓦朗蒂娜說。
“送醫生出去。”莫雷爾接上去說。
“你怎麼知道那是醫生?”瓦朗蒂娜驚奇地問。
“我這麼猜。”莫雷爾說。
瓦朗蒂娜望著年輕人。他們聽到街門關上的聲音;然後維爾福先生又把花園門鎖上,回到樓上。他在前廳裡停了停,象是決定究竟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裡去呢還是到聖·梅朗夫人的房間裡來。莫雷爾躲在一扇門背後。瓦朗蒂娜還是一動沒有動,憂愁似乎使她忘了恐懼。最終維爾福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現在,”瓦朗蒂娜說,“前門和花園門都關了,你出不去了。”莫雷爾驚愕地望著她。“現在只有一條路是安全的,”她說,“就是從我祖父的房間穿出去。”她站起身來,又說。“來。”
“哪兒去?”瑪西梅朗問。
“到我祖父的房間裡去。”
“我到諾瓦蒂埃先生的房間裡去?”
“是的。”
“你真的是這個意思嗎,瓦朗蒂娜?”
“我早就想過了。他是我在這家裡的唯一的朋友,我們都需要他的幫助,來吧。”
“小心,瓦朗蒂娜,”莫雷爾說,有點不敢遵從姑娘的主意。“我知道我錯了,我到這兒來簡直是瘋子的行為。你確信你比我理智清楚嗎?”
“是的,”瓦朗蒂娜說,“我只有一件事很放心不下——就是離開我那親愛的外婆,我本來是得守她的。”
“瓦朗蒂娜,”莫雷爾說,“死人本身就是神聖的。”
“是的,”瓦朗蒂娜說,“而且,那也只要很短的時間。”於是她越過走廊,領著莫雷爾走下一座很窄的樓梯向諾瓦蒂埃先生的房間走去,莫雷爾躡手躡腳跟在她的後面。他們在房門口遇到了那個老僕人。
“巴羅斯,”瓦朗蒂娜說,“把門關上,別讓人進來。”她先進去。
諾瓦蒂埃正坐在他的椅子裡,在諦聽每一個輕微的聲音,眼睛注視著門口;他看到瓦朗蒂娜,眼睛裡頓時閃出了亮光。
姑娘的臉上帶著一種嚴肅莊重的表情,老人吃了一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