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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書房,他的妻子就進來了。弗蘭茲在諾瓦蒂埃先生召見之後的不辭而別使每一個人都非常吃驚,維爾福夫人一個人和公證人以見證人在一起,她此時愈來愈覺著迷惑不解。她再也忍受不了,便起身離開,說她要去問問理由。維爾福先生對這件事只是說諾瓦蒂埃先生向伊皮奈先生和他作了一番解釋,瓦朗蒂娜和弗蘭茲的婚姻即將因此破裂了。用這件理由去向那些等著她回去的人彙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所以她只說諾瓦蒂埃先生在開始商討的時候突然昏了過去,簽約儀式要推遲幾天才能舉行。這個訊息雖然是編造的,但是緊跟著那兩件同樣的不幸事件之後宣佈出來的,顯然把聽的人驚呆了,他們一言不發地告退了,此時此刻,瓦朗蒂娜真是又驚又喜,她擁抱著那個衰弱的老人,感謝他這麼一下子就解除了那條她以前一直認為無法擺脫的枷鎖,然後請求讓她回到自己的屋裡去休息一下;諾瓦蒂埃表示他可以答應她的要求。但瓦朗蒂娜一但獲得自由,卻並沒有回到她自己的屋裡去,她轉進一條走廊裡,開啟走廊一頭的一扇小門,馬上就到了花園裡。在這種種接連來到的怪事發生的過程中,瓦朗蒂娜的腦子裡老是存有一個極為不安的念頭。她感覺莫雷爾隨時都能帶著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子出現,來阻止婚約的簽訂,象《拉馬摩爾的新娘》[英國十九世紀小說家司各特的歷史小說。——譯註]一書中的萊文斯烏德爵士一樣。瓦朗蒂娜此時的確也應該到後門口去一下了。馬西米蘭看到弗蘭茲和維爾福先生一起離開了墳場,就已經料到了他們的心境。他跟著伊皮奈先生,見他進去,出來,然後又帶著阿爾貝和夏多·勒諾進去。事情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他急忙趕到他的菜園裡去等候訊息——因為瓦朗蒂娜一有脫身的機會,一定就會趕來見他。他的料想沒有錯,他從木板縫裡瞧見那位年輕女郎擺脫了往常那種小心嚴嚴的樣子,風風火火向他奔來。馬西米蘭一見到她,就完全放了心;而她說出第一句話又使他的心喜悅得猛跳起來。
“我們得救啦!”瓦朗蒂娜說。
“得救啦!”莫雷爾隨聲說,他想象不到竟能有這樣的快樂。“誰救我們?”
“我的祖父。噢,莫雷爾!愛他吧,是他給了我們這種種好運!”
莫雷爾發誓要用全部的靈魂去愛他。他做這個誓言毫不勉強,因為他此時覺著愛諾瓦蒂埃超過了朋友和父親——他把他崇拜得如同一位天神。
“不過告訴我,瓦朗蒂娜,這事是怎麼弄成的呢?他用的是什麼奇特的方法呢?”
瓦朗蒂娜正想把一切經過講出來,但忽然又意識到,如果那麼做,就必須洩露一個可怕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不但牽連到別人,而且也牽涉到她的祖父,於是她就說:“這件事我將來可以源源本本地跟你說。”
“可那得什麼時候呢?”
“在我成為你的妻子以後。”
話題現在已轉到莫雷爾最喜歡的這一方面了,在這時他願意接受所有的讓步;他覺得他所得知的這些訊息已足以讓自己滿意了。一天能聽到這麼多的訊息已不算少了。可是,在瓦朗蒂娜沒有答應他第二天傍晚再和他見面以前,他還是不肯離開。瓦朗蒂娜答應丁莫雷爾向她提出的一切要求了,一小時以前,如果有人對她說她可以不嫁給弗蘭茲,實在感到難以相信,但現在如果有人向她說她可以和馬西米蘭結婚,她自然就不會那麼覺著相信了。
在剛才描寫過的那場會見進行的過程中,維爾福夫人已去拜訪過了諾瓦蒂埃先生。老人象往常見到她的時候一樣,用嚴厲和厭惡的神情看著她。
“閣下,”她說,“瓦朗蒂娜的婚事已經無可挽回了,我跟您說這個是多餘的,因為破裂就發生在這兒。
諾瓦蒂埃依然毫不動色。
“但我可以跟您說一件事情,這件事兒我想您也許還不知道。就是,對於這門親事,我從來都是反對的,最初而談這項婚約的時候,根本沒有得到過我的同意或讚許。”
諾瓦蒂埃用一種希望對方解釋的目光望著他的兒媳婦。
“我知道您非常討厭這門親事,現在它已經完結了,我來向您提出一個維爾福先生或瓦朗蒂娜不好提出的請求。”
諾瓦蒂埃的眼光問那個請求是什麼。
“我要求您,閣下,”維爾福夫人繼續說,“因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有資格這麼做,因為只有我在這件事情上毫無私人的利害關係——我要求您賜回,不是您的愛,因為那是她始終享有著的,而是您的財產給您的孫女兒。”
諾瓦蒂埃的眼光裡露出一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