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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立刻改稱他為“殿下”。
“走哪一條路?”車伕用義大利語問。
“去安科納省的那條路。”男爵回答。
派里尼老闆翻譯了這一問一答,馬便疾駛而去。騰格拉爾準備先到威尼斯,在那兒提出一部分錢,然後赴維也納,休息幾天以後,他準備在維也納住下來,因為他聽說那是一個可以尋歡作樂的好地方。
他離開羅馬不到十哩路,天色便晴起來了。騰格拉爾沒想到起程會這麼晚,要不是這樣,他寧願在羅馬多留一夜的。
他伸出頭去,問車伕要多久才能到達一個市鎮。
車伕用義大利語回答,“NonCapisco”[義大利語:“聽不懂。——譯註]騰格拉爾點一點頭,意思是說:”好極了。“
馬車繼續向前走。“我到第一個驛站就停車。”騰格拉爾心想。昨天晚上,他美美地睡了一宿,他現在還能感受到那種舒適愜意的餘味。他現在舒舒服服地躺在一輛華麗的英國馬車裡,身下有雙重彈簧座墊,由四匹好馬拉著車子疾駛。他知道離前面的驛站只有二十哩路了。一個這樣幸運地破產的銀行家,他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呢?
騰格拉爾想到了他那在巴黎的太太,大約過了十分鐘,他又想起了和亞密萊小姐一同出門的女兒,大約又過了十分鐘,他的債權人以及他將來如何花他們的錢十分鐘以後,他沒有東西可想了,便閉上眼睛睡了。時而,一下比較猛烈的顛簸使他睜開眼睛,於是他感覺得到車子依舊載著他在依稀相似的羅馬郊外急速地前進,沿途佈滿著殘存的高架引水橋[羅馬水道是羅馬著名的古代建築,最早的築於公元前三世紀,一般都是用巨石和磚砌成的引水渠道。——譯註],遠看象化為花崗石的巨人擋住他們的去路。但這天晚上天氣很冷,天空陰暗,而且下著雨,一個旅客坐在溫暖的車廂裡,在比問一個只會回答“Napisco”的車伕要舒服得多。騰格拉爾繼續睡覺,心想反正到達驛站的時候他一定會醒來的。
馬車停了。騰格拉爾以為他們到達了那盼望以久的地點。
他張開眼睛向窗外望出去,以為他已到了一個市鎮或至少到了一個村莊裡,但他看見的卻是一座象廢墟一樣的東西,有三四個人象幽靈似的在那兒走來走去。騰格拉爾等了一會兒,心想車伕既已趕完他那一段路,一定會來向他要錢,他就可以借那個機會向新車伕問話。但馬已經解轡了,另外幾匹馬換了上去,可是卻始終沒有人來向他要錢。騰格拉爾驚奇地推開車門;但一隻強有力的手把他推回來,車子又開始行駛了。男爵目瞪口呆,完全醒了。“喂!”他對車伕說,“喂,miocaro[義大利語:親愛的。——譯註]!”這兩個義大利字,男爵也是在聽他的女兒和卡瓦爾康蒂對唱時學來的;但miocaro並沒有帶來回答。騰格拉爾於是把窗開啟。
“喂,我的朋友,”他把頭伸到窗外說,“我們是到哪兒去呀?”
“Dentrolatesta!”[義大利語:“頭縮排去!”——譯註]一個莊嚴而專橫的聲音喊著並伴隨著一個恫嚇的手勢。
騰格拉爾明白了,Dentrolatesta的意思是“把頭縮回去!”由此可見他的義大利語進步神速。他服從了,但心裡卻七上八下,而且那種不安與時俱增。他的腦子不再象開始旅行時那樣無憂無慮、他的腦子裡現在已充滿了種種念頭。這些念頭無疑使他情緒激動、頭腦清醒。但後來由於緊張過分又糊塗了。在我們未曾驚慌的時候,我們對外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當我們驚慌的時候,外界的一切在我們眼中都有了雙重意義,而當我們已經嚇慌了的時候,我們除了麻煩以外,便什麼都看不見了。騰格拉爾看見一個披著披風的人騎著馬在車子的右邊疾馳。“憲兵!”他喊道。“難道當局已把我的情形發急報給教皇當局了?”他決定要解除這個疑團。“你們帶我到哪兒去?”他問道。
“Dentrolatesta!”以前那個聲音又氣勢洶洶的回答。
騰格拉爾朝車廂左邊,轉過身去,他看見右邊也有一個人騎著馬在疾馳。“一定是的了!”騰格拉爾說,額頭上直冒出汗來,“我準是被捕了。”於是他便往背墊上一靠,但這一次可不是睡覺而是動腦筋了。不久,月亮升起來了。他看見了那龐大的引水渠架,就是他以前看見過的那些花崗石的鬼怪;只是以前它們在他的右邊,而現在則已在他的左邊。他知道他們已掉轉車頭。正在把他帶回到羅馬去。“噢,倒黴!”
他喊道,“他們一定已弄到了我的引渡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