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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哪!我剛跳離,甲板就嘣的一聲象一艘主力艦上邊眾炮齊發似的炸裂了。十分鐘以後,船就向前傾然後又橫倒,連翻了幾個身,於是一切就算完了,法老號不見了。至於我們,我們三天沒吃沒喝,於是我們決定抽籤決定命運,看那一個來當其餘的人的犧牲品,正在這時,我們看見了吉隆丹號,我們就發出求救的訊號,它看見了我們,向我們駛過來,把我們都救上了船。
“唉,莫雷爾先生,全部事實就是這樣,我以一個水手的名譽發誓!是不是真的?你們其它人也說說吧。”一片“是的”附和聲證明這個敘述已忠實詳細地講述了他們的不幸和受苦的情形。
“好了,好了,”莫雷爾先生說,“我知道你們誰都沒有錯,這隻能怪命。這件事是上帝的意志,我還欠你們多少薪水?”
“噢,那個我們不該了吧,莫雷爾先生。”
“不,我們要談。”
“好吧,那麼,是三個月。”佩尼隆說。
“柯克萊斯!給這些誠實的人每人付兩百法郎,”莫雷爾說道。“要是在別的時候,”他又說,“我本來會說,另外再給他們兩百法算是獎金的,但時代不同羅,我現在僅有的一點錢也不是我自己的了。”
佩尼隆轉身和他的同伴商量了幾句話。
“至於那個,莫雷爾先生,”他說道,又轉動著嘴裡的那塊菸草,“至於那個——”
“至於什麼?”
“那錢。”
“怎麼了?”
“我們都說,我們目前只要五十法郎就夠了,其餘的我們可以等到下次再算。”
“謝謝,我的朋友們,謝謝!”莫雷爾把手按在心口上說道。
“拿著吧,拿著吧!假如你們能找到另外一個老闆,去為他服務吧,你們可以走了。”
這最後的幾句話在水手們身上發生了一種奇異的效果。
佩尼隆差一點把他的菸草塊吞了下去,幸虧他又吐了出來。
“什麼!莫雷爾先生,”他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你打發我們走嗎?那麼你生我們的氣了,是嗎?”
“不,不!”莫雷爾先生說道,“我沒有生氣,我也不是要打發你們走,只是我已經沒有船了,所以我不再需要什麼水手了。”
“沒有船了,”佩尼隆答道,“嗯,可是,你會再造的呀,我們可以等著呀。”
“我已沒有錢再造船了,佩尼隆,”船主帶著一個悲哀微笑說道,“所以我無法接受你們的好意了。”
“沒有錢了!那麼你一定不要再付錢給我們了。我們可以象法老號一樣,兩手空空地走的。”
“夠了,夠了,我的朋友們!”莫雷爾喊道,他幾乎要被壓垮了。“去吧,我求求你們,等我將來情況好一些的時候我們再見吧。艾曼紐,陪他們下去,按我的吩咐去做吧。”
“至少,我們可以再見面的吧,莫雷爾先生?”佩尼龍隆問。
“是的,我的朋友們,至少,我希望如此。現在去吧。”他向柯克萊斯示意,柯克萊斯就先走了,水手們跟在他的後面,艾曼紐在最後。“現在,”船主對他的妻子和女兒說,“你們也去吧,我想和這位先生單獨談一會兒。”說著他向湯姆生·弗倫奇銀行的首席代表瞥了一眼,後者在這一幕中,始終坐在那個角落裡,除了我們上面提到過的那幾句話以外,他沒有過任何別的舉動。兩個女人對這個人望了一眼,她們已完全忘記了還有這個人在場,於是就退了出去尤莉在離開房間的時候,對陌生人投去了一個懇求的目光,後者報以她一個微笑,當時如果有一個無利害關係的旁觀者在場,看到他那嚴肅的臉上竟會顯出這樣的微笑,一定會感到很驚奇的。這時房間裡只剩下了兩個男人。“唉,先生,”莫雷爾倒入一張椅子裡,說道,“您都聽見了,我再沒有什麼可告訴您的了。”
“我都清楚了,”英國人答道,“一場新的災難又降臨到了您的身上,而這隻能增加我為您效勞的願望。”
“噢,先生!”莫雷爾輕喚了一聲。
“我看,”那陌生人又說道,“我是您最大的債權人,是不是?”
“您的期票,至少,是該最先付清的。”
“您希望延期付款嗎?”
“延期不僅可以挽救我的名譽,也可以拯救我的生命。”
“那麼您希望延期多久呢?”
莫雷爾想了一下。“兩個月吧。”他說道。
“我願意給您三個月的時間。”那陌生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