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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得很劇烈。以後的兩天也是這樣地過去了。到了九月四日晚上,莫雷爾向他的女兒要回了他辦公室的鑰匙。
尤莉一聽到這個要求立刻就發抖了,她覺得這是一個惡兆。這把鑰匙一向是由她儲存著的,只有在她童年的時代,有時向她討回只不過當作一種懲罰罷了,而現在她的父親為什麼要討回這把鑰匙呢?那年輕姑娘望著莫雷爾。“我做錯了什麼事,父親?”她說,“你要向我討回這把鑰匙?”
“沒什麼,我的寶貝,”那不幸的人回答道,一聽到這個簡單的問題,淚水便盈滿了他的雙眼,“沒什麼,只是我要它。”
尤莉假裝在身上摸鑰匙。“我一定把它掉在我的房間裡了。”她說道。於是她走了出去,但她並沒有回她的臥室,卻趕快去和艾曼紐商量。“這把鑰匙不要給你的父親,”他說,“明天早晨,要是可能的話,一刻都不要離開他。”她問艾曼紐是怎麼回事,但他也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是不肯說,在九月四日到五日的那個晚上,莫雷爾爾夫人留心傾聽著每一個聲音,她聽到自己的丈夫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一直到早晨三點鐘。他是在三點鐘才躺到床上去的。那一夜母女兩人廝守著捱了過去。她們也在期待著馬西米蘭,他本該在傍晚時就到的。早晨八點鐘,莫雷爾走進了她們的房間。他很平靜,但在他那蒼白和憂傷的臉上,顯然可看出那一夜的焦慮。她們不敢問他睡得好不好。莫雷爾一生中從來也沒象今天這樣對他的妻子如此溫柔,對他的女兒如此充滿了父愛。他不斷地凝視著嬌美的姑娘,不斷地吻她。尤莉沒忘艾曼紐的話,當她的父親離開房間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出去了,但他卻急忙對她說,“去陪著你的媽媽吧。”尤莉想陪他。“我要你這樣做。”他堅持說。這是莫雷爾生平第一次對女兒說,“我要你這樣做。”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仍滿帶著父親的慈愛,尤莉不敢不從命。她站在老地方,啞口無言,一動也不動,片刻以後,門開了,她覺得有兩隻手臂抱住了她,兩片嘴唇親到了她的前額上。她抬頭一望,發出一聲驚喜的喊聲。“馬西米蘭!哥哥!”她喊道。
聽到這幾個字,莫雷爾夫人站起身來,撲入她兒子的懷抱。
“媽,”青年叫道,他望望莫雷爾夫人,又望望他的妹妹,“怎麼啦?你們的信嚇了我一跳,所以我儘快趕回來了。”
“尤莉,”莫雷爾夫人邊說,邊對那青年作了一個表示,“快去告訴你父親,說馬西米蘭回來了。”那年輕姑娘急忙衝出房間,但在樓梯口,她碰到一個人手裡正拿著一封信。
“你是尤莉·莫雷爾小姐嗎?”那人帶著濃重的義大利口音問道。
“是的,先生,”尤莉吞吞吐吐地答道,“你有何貴幹?我不認識你呀。”
“請讀一讀這封信吧,”他說完就把信交給了她。尤莉猶豫了一下。“這封信對令尊大有好處。”信差補充道。
年輕姑娘急忙接過信趕緊拆開,讀道:
馬上到梅朗巷去,走進門牌是十五號的那座房子,向門房要六樓上的房門鑰匙。走進那個房間,在壁爐架的角落裡有一隻紅絲帶織成的錢袋,拿來給令尊大人。注意,他必須在十一點以前收到這隻錢袋。你答應過要照我說的去做的。要履行你的諾言。
水手辛巴德上。
年輕姑娘發出一聲欣喜的呼喊,抬起頭來,四顧尋覓那信差,但他已經不見了。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封信上,又讀了第二遍,發現原來還有一小段附言。她讀道:“記住,你必須親自去完成這項使命,而且必須單獨去。要是讓別人去,或由別人陪你去,則門房就會回答說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這段附言使年輕姑娘的歡喜打了個折扣。她可以毫無擔心地去嗎?那兒會不會有某種陷阱在等待著她呢?她還很天真,不知道象她這種年齡的年輕姑娘可能遇到的種種危險。但對於危險的恐懼是不必事先知道的,真的,說起來,常常是不可知的危險會使人產生極大的恐怖。
尤莉心裡猶豫不決,決定找人商量一下。可是,由於一種奇特的情感,她所要商量的物件既不是她的母親也不是她的哥哥,而是艾曼紐。她急忙下樓去,把湯姆生·弗倫奇銀行代表來見他父親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把樓梯上的那幕情形講給他聽,並說她當時已答應過他,然後又把那封信拿給他看。
“那麼,你一定得去,小姐。”艾曼紐說道。
“到那兒去嗎?”尤莉問。
“是的,我可以陪你去。”
“但你沒看到上面要求我一定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