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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車後面踩到了一樣東西,那東西本來是傴僂著的,被他一踩,就站了起來,於是基督山發覺他面前已站著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剛才正在摘草莓,並把摘下的草莓都放在葡萄葉上。他有十二張萄萄葉和差不多同數的草莓,但由於站起來的時候太突然了,草莓從他的手上滾了下去。
“你在採果子嗎,先生?”基督山微笑著說道。
“很抱歉,先生,”那人把他的手舉到鴨舌帽的邊上,答道。“我沒在上面,你知道,但我也是剛剛下來的。”
“我不打擾你了,朋友,”伯爵說,“繼續採你的草莓吧,假如的確還有些沒采完的話。”
“我還有十個沒采下來,”那人說道,“因為這兒已經有十一個了,我一共有二十一個,比去年多了五個。這我並不感到奇怪,因為今年春天很暖和,而草莓要天熱才長得好,先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我去年雖然只有十六個,而今年,你看,已經摘了十一個了——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啊,少了三個!它們昨天晚上還在這兒的,先生。我確信它們是在這兒的——我數過的呀。肯定是西蒙大娘的兒子把它們偷去了。我今天早晨看到他在這兒溜來溜去的。啊,那個小混蛋!在花園裡偷東西!他倒不怕吃官司。”
“這事是挺嚴重,”基督山說道,“但你也應考慮到罪犯的年輕和口味。”
“當然嘍,”那園藝家說道,“但它仍然使我不高興呀。先生,我再道歉一次,我耽擱你了,您大概是一位長官吧?”他膽怯地瞟了一眼伯爵的藍色上裝。
“請放心吧,我的朋友,”伯爵帶笑說道,他可以隨意把他的笑容變成可怕或慈祥的樣子,而這一次他臉上笑容是後者那種表情。“我不是什麼視察官,而是一個旅客,是出於好奇心才到這兒來的。我已經開始後悔來參觀了,因為這恐怕要浪費你的時間的。”
“啊!”我的時間是不值錢的。“那人帶著一個悽苦的微笑回答道。”可是,它是屬於政府的,我也不應該浪費它,但收過訊號後,我就可以休息一個鐘頭了。“(說到這裡,他望了一眼日規,在這個蒙得雷花園裡一切都齊備,連日規都有),還有十分鐘,我的草莓已經熟了,再過一天——且慢,先生,你認為睡鼠吃草莓嗎?”
“哦,我想不會吧,”基督山鄭重地回答說,“睡鼠,先生,是我們的壞鄰居,但我們可不象羅馬人那樣把它們浸在蜜糖裡吃。”
“什麼!羅馬人吃這種東西嗎?”那位園藝家說道,“他們吃睡鼠?”
“彼特尼烏斯[彼特尼烏斯,生於公元一世紀,羅馬作家,寫有《諷刺集》一書,記述羅馬一世紀時的生活。——譯註]的書上是這樣寫的。”伯爵說道。
“真的!它們不見得好吃吧,儘管人們常說,‘肥得象一隻睡鼠’這句話。也難怪它們肥,白天整天睡覺,到了晚上才醒來,然後通夜地吃。聽我說!去年我的樹上結了四隻杏子,它們偷去了一個。結了一隻油桃,只有一隻——嗯,先生,它們就爬到牆上去吃掉了半隻,那可是一隻非常好的油桃,我從來沒吃到過比它更好的了。”
“你吃了嗎?”
“吃了剩下的那半隻,您知道,味道鮮美極了,先生。啊,那些先生們是從來不會撿壞東西吃的,就象西蒙大娘的兒子一樣,他從不吃那些壞草莓。但明年呀,”那位園藝家繼續說道,“我是要小心提防,不讓這種事再發生,當草莓快要成熟的時候,即使要我通宵坐著看守他們我也幹。”
基督山看夠了。每個人的心裡都熱愛著某樣東西,正如每一種果子裡都有一種毛蟲一樣,這個急報員所熱愛的是園藝業。他開始來摘掉那些使葡萄被遮住,而享受不到陽光的葉子,所以才博得了那位園藝家的歡心。
“您是到這兒來看發急報的嗎,先生?”他問。
“是的,假如不違反規定的話。”
“噢,不,”那園藝家說道,“根本沒什麼規定不許人看,況且看看也沒什麼危險,因為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
“我聽人說,”伯爵說道,“你們對於自己所傳達的訊號也並不是都懂的。”
“當然嘍,先生,我最高興的就是這一點。”那個人微笑著說。
“你為什麼最高興這一點呢?”
“因為那樣我就沒責任了。我只是一架機器而已,只要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別的就一概都不用管了。”
“難道我是遇到了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嗎?”基督山心裡自問道,“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