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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拉的傑伯的重壓之下呻吟著。在牆上,門上,天花板上,掛著寶劍,匕首,馬來人的短劍,長錘,戰斧,鍍金嵌銀的盔甲,枯萎的植物,礦石標本,以及肚子裡塞滿草、正展開火紅的翅膀、嘴巴永遠閉不攏的鳥。這就是阿爾貝心愛的起居室。
但是,在約定見面的那一天,這個青年人卻坐在樓下的小客廳裡。房間中央有一張桌子,四周是一圈寬大豪華的靠背長椅,桌子上放著各種著名的菸草,馬里蘭的,波多黎哥的,拉塔基亞的,總之,從彼得堡的黃菸草到西奈半島的黑煙草無不具備,都裝在荷蘭人最喜歡的那種表面有裂紋的瓦罐裡。在這些瓦罐旁邊,有一排香木盒子,這些盒子,按裡面所裝的雪茄的大小和品質,依次排列著的是蒲魯斯雪茄,古巴雪茄,哈瓦那雪茄和馬尼拉雪茄;在一隻開啟著的碗櫃裡,放著一套德國菸斗,有的是旱菸鬥,菸斗是鑲珊瑚的琥珀制的,有的是水煙鬥,帶有很長的皮管子,吸菸者可任意選用。這種順序是阿爾貝親自安排的,也可以說是存心要亂順序,因為當時不象現代,賓客們在早餐席上有過咖啡以後,都朝著天花板吞雲吐霧的。差一刻十點時,一個僕人走了進來。他和一個名叫約翰的只會講英語的馬伕,是阿爾貝的全部侍從,當然府裡的廚子是永遠為他服務的,遇到大場面,還可以借用一下伯爵的武裝侍從。這個僕人名叫傑曼,他深得他這位青年主人的信任,他一手拿著幾份報紙,一手拿著一疊信,先把信交給了阿爾貝。阿爾貝對這些來自不同地方的信札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挑出了兩封筆跡嫵媚,灑過香水的信,拆開信封,用心仔細地看了一遍信的內容。“這兩封信是怎麼送來的!”
“一封是郵差送來的,一封是騰格拉爾夫人的聽差送來的。”
“回報騰格拉爾夫人,說我接受她在她的包廂裡給我留的那個位置。等一等,今天抽空去告訴露茜一聲,說我離開戲院以後就應邀到她那兒去吃晚餐。給她帶六瓶酒去,要花色不同的,塞普勒斯酒,白葡萄酒,馬拉加酒,再帶一些奧斯坦德牡蠣去。牡蠣要到鮑萊爾的店裡去買,可別忘了說是我買的。”
“少爺什麼時候用早餐?”
“現在是幾點了?”
“差一刻十點。”
“好極了,到十點半吃吧。德佈雷或許不得不去辦公”阿爾貝看了看他懷中的記事冊,“這是我和伯爵約定的時間,即五月二十一日十點半,雖然我並不十分肯定他一定能守約,但我還是希望他能按時到達。伯爵夫人起來了沒有?”
“要是子爵少爺想知道,我可以去問一問。”
“是的,向她要一箱開胃酒來,我那一箱已經不多了。告訴她,我想在三點鐘左右去看她,並請她允許我介紹一個人見她。”
跟班的退出了房間。阿爾貝往長椅上一靠,翻了幾張紙的前面幾頁,然後仔細讀了一下戲目,當他看到上演的是一個正歌劇而不是歌舞劇的時候,就做了個鬼臉,他想在廣告欄中找到一種新出的牙粉,這是他聽別人談到過的,但卻沒能找到,於是,他把巴黎的三大流行報紙一份接一份地甩開,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些報紙真是一天比一天地乏味。”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在門前停了下來,僕人通報呂西安·德佈雷先生到。來者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淺色的頭髮,明亮的灰色眼睛,緊繃著的薄嘴唇,穿著一件藍色的上裝,上裝上釘著雕刻得很美很精緻的金紐扣,脖子上圍著一條白圍巾,胸前用一條絲帶掛著一隻玳瑁邊的單片眼境,他進來的時候,隨著眼神經和顴骨神經的一齊用力,把那隻單片眼鏡架到了眼睛上,臉上帶著半官方的神氣,既不笑,也不說話。
“早上好,呂西安!早上好!”阿爾貝說道,“你這樣守時真太令我吃驚了。我說什麼來著,守時!你,我最沒想到會來的人,竟會在差五分十點的時候到來,而所定的時間是十點半!真是怪事!部長倒臺了嗎?”
“不,我最最親愛的,”那青年一邊回答,一邊在靠背長椅上坐了下來,“你放心吧。我們雖然總是不穩定,但我們決不會倒臺的;我開始相信:我們大概可以舒舒服服地進入一種不變狀態了,何況又發生了那件會極大地鞏固我們的地位的半島事件。”
“啊,不錯!你們把卡羅斯先生趕出西班牙了!”
“不,不,我最親愛的人,別誤會我們的計劃。我們把他帶到了法國的邊鏡,請他在布林日享清福呢。”
“布林日?”
“是的,他實在沒什麼可抱怨的了,布林日是查理王世時的首府。什麼!你不知道那件事嗎?全巴黎的人昨天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