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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尼納呢?”
“到處都有。”
“那就好辦了,寫一封信給您在亞尼納的來往銀行,問問他們在阿里·鐵貝林蒙難的時候,一個名叫弗爾南多·蒙臺哥的法國人曾扮演過什麼樣的角色。”
“您說得不錯,”騰格拉爾一下子站起來說道,“我今天就寫。”
“寫吧。”
“我一定寫。”
“假如您聽到有什麼的確極其不名譽的事情——”
“我會來告訴您的。”
“謝謝。”
騰格拉爾急步走出了房間,一下跳進了他的馬車。
第六十七章 檢察官的辦公室
我們暫且撇開驅馬疾馳回家的那位銀行家不談,來跟蹤一下騰格拉爾夫人的晨遊。我們在前面已經說過,騰格拉爾夫人在十二點半的時候吩咐套車備馬,要出門。她驅車順著聖·日爾曼路折入了瑪柴林街,在奈夫巷口下了車,穿過了那條小巷。她的穿著非常樸素,很象是一個喜歡早晨出門的普通女子。她在琪尼茄路叫了一輛出租馬車,吩咐驅車到哈萊路去。一坐進車廂裡,她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極厚的黑色面紗,綁在她的草帽上。然後她戴上帽子,掏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發覺所能看到的只有她那雪白的面板和那一對明亮的眼睛,心裡覺得很高興。那輛出租馬車穿過了奈夫大道,從道芬廣場轉入了哈萊路。車門一開啟,車費便已到了車伕手裡,騰格拉爾夫人輕捷地踏上樓梯,不久便到了高等法院的大廳裡。
那天早晨有一件大案子要開庭審理,法院裡有許多忙忙碌碌的人。人們極少去注意女人,所以騰格拉爾夫人穿過大廳的時候,並沒人惹起多大的注意。維爾福先生的候見室裡擠著一大堆人,但騰格拉爾夫人卻連姓名也不必通報。她一出現,接待員便立刻起身向她迎上來,問她是不是檢察官約見的那個人,她作了一個肯定的表示,於是他就領她從一條秘密甬道走進了維爾福先生的辦公室。那位法官正坐在一張圈椅裡,背對著門,正在那兒寫什麼東西。聽到門開啟的聲音,接著又聽到聲“請進,夫人,”然後又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他都沒有動;但一到那個人的腳步聲消失以後,他就立刻跳起身來,閂上門,拉上窗簾,檢查一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然後,當他確定決不會有人看到或聽到時,才放下心來,他說道:“謝謝,夫人——謝謝您準時到來。”他遞了一張椅子給騰格拉爾夫人,她接受了,因為她的心此時跳得非常厲害,幾乎快要窒息了。
“夫人,”檢察官把椅子轉過來半圈,使自己和騰格拉爾夫人面對面,“夫人,我有很久沒有享受到和您單獨敘談的愉快了,而我們這次相見,卻是要作一番痛苦的談話,我很感抱歉。”
“可是,閣下,您看,你一約我,我就來了,儘管對於這次談話,我肯定比您要痛苦得多。”
維爾福苦笑了一下。“那麼,古人說得沒錯了,”他說道,他這時倒象是在朗誦他心裡的念頭,而不象在對他的同伴講話,“那麼,古人說得沒錯了,我們的種種舉動都在我們的人生道路上留下了它們的痕跡——有傷心,有歡樂!那麼,古人說得沒錯:我們在人生道路上的每一個腳步都象在一片沙上爬行的昆蟲一樣——都留下了痕跡!唉!有很多人,在那條路上留下的痕跡是眼淚滴成的呵。”
“閣下,”騰格拉爾夫人說道,“您可以想象得出我現在的心情,是嗎?那麼,別讓我受這種折磨了吧,我求求您了!當我望著這個房間的時候,我想到,曾有多少罪人含羞帶愧,渾身戰慄地離開這兒,而當我望著我現在所坐的這張椅子的時候,我又想到有多少人曾含羞帶愧,渾身戰慄地站在它的前面——噢!我必須用我的全部理智,才能使自己相信我並不是一個罪惡的女人,而您也不是一個氣勢洶洶的法官。”
維爾福低頭嘆了一口氣。“而我,”他說,“我覺得我不是坐在法官的審判席上,而是坐在犯人的凳子上。”
“您?”騰格拉爾夫人驚愕地說道。
“是的,我。”
“我想,閣下,你未免律己太嚴,把情形誇大了吧,”騰格拉爾夫人那雙美麗的眼睛一時間閃爍了一下。“您剛才所說的那種道路,凡是熱情的青年,都是曾經歷過的。當我們沉溺在熱情裡的時候,除了快樂,總會覺得有些懊喪,福音書上曾為此舉出了許多可歌可泣的例子,以改邪歸正末安慰我們——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所以,我可以說,每當回憶起我們年輕時代的那些荒唐行為時,有時候,我想上帝已經寬恕了那些事了,因為我們所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