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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巳半,已然等不下去,柔姬自去拜別孫騏夫婦。孫騏與於寫雲的態度倒仍未有多少變化,然而這其間的親暱總淡了些下來,若是往常,孫永航連著三十晚上不到,初二歸寧更不到,自是要說幾句的,然而此刻卻半句不提,只略略說了些客套話就吩咐備車了。
柔姬未嘗不敏感,然而這總總加起來仍敵不過孫永航始終未來的這股子失落與茫然,竟讓她站定在府門口,不知該往何處去了。
有些恍恍惚惚地到了相府,相淵一見只柔姬自個兒回來,心就往下沉了一沉,也沒多少言語,只把女兒迎入內堂坐了,又喚來春陽,將昨兒晚上女皇到孫家的經過一一細問了遍,神色便沒再展開。
相夫人只一味心疼自己女兒消瘦了,見丈夫皺著個眉,不由也抱怨:“女婿沒來也就罷了,女兒難得回來一趟,你怎麼這會兒仍擺著個臭臉!”
相淵回神,看了眼妻子,又瞅瞅柔姬,心裡一轉,便連忙強露了個笑臉,“呵呵呵呵!想著朝政上的事呢!一時想蒙了,哎呀,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這也老長時候了吧?怎麼都不見常回來走走呢!上回一聽說你犯了咳嗽,你娘可是把藥鋪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也半句未曾提到孫永航。
柔姬心中只覺得奇怪,也不應相淵的話,只是問:“爹爹,這些天不是年假麼?怎麼還要想朝政上的事呢?”
“嗯?啊,哈哈,爹爹當了一輩子的兵部尚書啦!最近又有匈奴壓境,總得想好法子呀!”相淵拍拍她,然而一拍之下即感覺到女兒明顯有些細瘦下去的肩,臉上又是一沉,卻迅速掩了。
“……他,是不是也在忙這些事呢?”柔姬忍不住問。
相淵丟了個眼色給妻子,相夫人立刻笑著刮柔姬的臉,“哈哈,好容易到了孃家,怎麼也該想想自己的爹孃吧!整天把丈夫掛在嘴邊,也不怕羞!”
柔姬這才露了個微帶羞澀的笑,與母親聊起家常來。一旁的相淵也在心口微微嘆了口氣。
一連幾日,回影苑裡算是絡繹不絕,院門口原先積著的厚厚的白雪也早不見蹤影。起先溶月還陪著坐一會兒,到了後來,一日裡要來個幾撥人,吵得菁兒都沒法玩兒了。溶月知駱垂綺素日脾性,便叫了青鴛擺出潑辣的架子,但凡是來趨炎拍馬的,一概不準進。
這麼鬧騰了幾日,溶月卻也漸漸覺出駱垂綺的不對勁來,那冷冷淡淡的神情似是融了不太尋常的譏誚進去,小姐以往並非這樣的!這一日,待駱垂綺交代歷名去送幾封信給端王及孟物華後,溶月抽了個空就問了,“小姐,溶月覺著,你近日不太對。”
“嗯?”駱垂綺一側眉,繼而彎彎一笑,起身走至窗臺邊,那一角支起的窗架正露出一枝欹側傾近的盤曲老梅,梅苞朵朵,芬芳微沁,卻多少都帶著冰雪之氣,頗見冷冽。
就是這種感覺了!溶月抿著唇,以往的小姐絕不是這般冷峭的,如同一汪寒潭。
“是不是三十晚上那相家小姐跟你說了什麼!”溶月面帶怒氣,就知道那相柔姬找小姐談話沒安什麼好心!
“說了什麼……唔,”駱垂綺一手攀著枝端,指甲撥弄著上頭的萼瓣,“是說了點什麼,說得有理!”
“小姐……”
“溶月,”她背過身子,使人瞧不見她的神情,“我百般委曲承歡,何苦呢?他們都薄待我,我為什麼不去恨呢?以德報怨?不,我不想做聖人。既是凡人,那恨,又有何不可?”
微淺的笑意藉著梅花的清新之氣傳來,溶月聽得直覺心窩裡發苦。“小姐……”
“溶月,我如今很暢快!不用想那麼多,只消做就是了!”她突然回過身來,滿目都是一種悲愴卻異常凌厲的眼神。這樣的神色,如何算得暢快?
“你不知道,功利是這世上最好的誘餌,渴慕一如端王妃,貪婪一如孟物華,爭奪一如端王、信王,只要稍加撥動,使之原本的平衡不再……”駱垂綺蹙著眉說著,她的目中一片冷然,然而語氣卻是如此熱切,似是在說服溶月,卻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孟物華熟諳戶部,必能協助端王穩穩地控制住戶部。眼下,又即將派遊擊將軍聞諺出征,這糧草便是可以安心。待得這一場仗勝了。這朝局也是時候變了。”
她甚至已規劃好了下一步、下下一步該怎麼走,怎麼搬倒相家,怎麼搬倒信王,甚至,怎麼報復孫家!
溶月望著她,久久才回了一句,“小姐,你真的暢快麼?”
駱垂綺一震,繼而強笑起來,“呵呵,報仇,是一件極能令人暢快的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