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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滓洞。
一青想了想說:“報上已經登出來了,劉國定和冉益智這兩個共產黨的‘高階領導人’,都已經‘參加工作’,當上了國民黨特務的上校和中校專員。聽說這兩個寡廉鮮恥的東西,正得意忘形,爭著向敵人出賣我們的同志以邀功,還時常帶著特務到城裡基督教青年會一帶逛呢。現在那些叛徒們,都和特務勾結起來,對我們的威脅也太大了。若是不除掉這兩個壞東西,只怕日後給那些長反骨的人長威風。”照明沉吟了一下說:“這個問題,可以考慮,想辦法從山上調兩個槍法好的同志下來,伺機除掉他們。”可惜這兩隻狗後來再也沒露面,我們的這個計劃沒實現。照明臨走前說:“老大姐,你們這個家庭支部,今後就由友凡和上面聯絡,也算是家裡多了一個成員吧。”
我說:“友凡啊,這下子你就成了我們的領導咯。”友凡一聽忙說:“詩伯啊,你別拿我開玩笑了。現在重慶的同志們,哪個不曉得你們這四個老大姐。饒國模饒大姐算一個,把自己紅巖村的房子都獻出來,給我們做了八路軍辦事處,全不把蔣介石當回事;還有呢,付淑華付大姐,跟著董必武董老血雨腥風地工作這麼多年,從來都沒說過半個不字;還有金永華金大姐,賣掉了她的家產,把那些金條子都拿給我們幹革命了;另外就是你詩伯,陳聯詩,陳大姐!能文能武,智勇雙全,當年華鎣山上的雙槍陳三姐,現在的雙槍老太婆!我哪裡敢給你當領導啊……”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照明走了之後,我們就加緊了行動。一青說,按當初和小杜約好的時間,他早就該回來了,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我還是上去看看吧。正說著,小杜回來了,一見面就對一青說:“秦鼎恐怕靠不住。他把我們同志們湊來做經費的一船米錢騙到手,一個人在沙坪壩漢渝路上租了一間房子,還拉了個妓女當臨時老婆,成天花天酒地地大吃大喝,怕是要出問題。”
一青問:“你上去清理組織的情況,他都知道了?”小杜點點頭:“許多同志聽說我回去了,都跑來和我聯絡。我們一共集合了十多個打過仗的人,加上六支步槍和十多支手槍,還有一挺輕機槍,組成了一個小武工隊。當時秦鼎也來了,還帶了兩個人和一挺輕機槍。我原來只聽說他雖然是才改造過來的土匪,但打仗很勇敢,他哥秦耀還和張蜀俊他們一起在山上打游擊,表現很不錯的,就和他接上了。我們一起商量了很多事情,他也知道我下來是要找你們,接受下一步指示,他要是變了,許多事情會很麻煩。”一青看看我,我毅然說:“這個人不能留在我們的組織裡,要切斷聯絡。上面凡是他知道的同志,都要儘量通知到。”
可是我們還是遲了一步。秦鼎被我們切斷關係之後,沒錢了,就跑回合川到處去騙。途中被敵人逮捕、叛變,咬出我們的八十多位同志。而他的哥哥秦耀,被捕後英勇不屈,解放前夕犧牲在重慶大坪。
不久,我們在歌樂山的住地,搬來了一個國民黨的退休師長,除了他那妖豔的太太和一群到處亂竄的孩子,還帶著勤務兵。我們的行動受到威脅,決定搬家,搬到南岸的小石壩。
臨走之前,我在山頂上站了很久。幾天前,劉石泉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找人帶出了信來,我們才知道他果然關在渣滓洞的中美合作所裡。石泉只在紙條上寫了簡單的幾個字:“事情很清楚,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這裡沒有什麼東西,你們好……”
中美合作所,就在這歌樂山下。如果從磁器口經楊公橋上山,就會從那片原來是田野的地方路過。自從四十年代初成為所謂的中美技術合作所並開始關押犯人以來,那一大片地方就被劃成了“禁區”。上歌樂山的路也改了,改成現在由小龍坎經紅槽房這邊走,不管什麼人因為什麼原因,一旦走上了老路,就會以“刺探”罪把你抓進去。就因為這個原因,一青他們死活不讓我去那邊,我說哪怕是去看看或者探聽一點點訊息也好。我也知道,這是國民黨和美國人合辦的秘密監獄,比不得當年我坐過的任何一個監獄,光靠我一個人去走走或者看看,除了徒添些危險之外,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可是那裡面,關的不只是石泉,還有梅俠的丈夫陳作儀,那個瘦瘦的滿身朝氣的年輕人;有第二次起義時就和我和玉璧在一起的丁鵬武;還有從我們嶽池、合川、從我們華鎣山地區押來的七十多位同志……哦,還有老肖,當年在萬縣和我一起的那個“保安司令”肖中鼎。就在石泉帶信出來的同時,渣滓洞的同志們還帶出了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單來,也附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被關在這裡面的人,常常被特務們半夜拖出去,用無聲手槍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