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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的年月,誰還去管別人?還不是自己的親戚,冤冤枉枉被抓進去的。我還說你是我的姨爹,我的親戚不也是你的親戚?像你這麼有本事的人都不管,誰還管得了啊?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你真的就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啊?……”寧君很得意地說:“袁姨爹聽出了我話中有話,就說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得讓他先去探探口風,過幾天給我回話。”我們大家聽了,一時說不出什麼來,只有仁風說:“這幾天寧君進城出城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不能帶尾巴。”
過了兩天,寧君又去了一趟,回來說袁建回話了,那邊的人說可以,要價是一個人一根金條。
我再問她:“你袁姨爹到底託的什麼人?”
寧君說:“他也沒說清楚,只聽說是由西南長官公署二處的一個姓張的軍事法官,去託一個大人物。”
這下子我們可著急了。有了希望,當然是好事,可是一根金條,就是十兩黃金啊,上哪裡去找這麼多的錢?我站起來說:“還是我去一趟吧,我去給他們講價錢,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敲詐啊?”
仁風一聽,連忙攔住我說:“老大姐,這事很危險,我們已經暴露了一個人了,不能都陷進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沒法向組織上交代。這樣吧,我們現在要趕快動員大家想辦法,找錢救人,能救出一個是一個,不然就晚了。現在,寧君恐怕要去扭著你那個袁姨爹,讓他去跟那邊的特務講形勢,講價錢。”
寧君聽了,一個勁地點頭,一臉興奮的樣子,把她的戒指和胸前的雞心項鍊摘了下來,放在我的手心裡說:“媽媽,這是林伯伯給我打的,眼看都要解放了,我們什麼都會有的,先救人要緊。我曉得我們現在一時要找這麼多的錢,很困難。”
我看著些首飾,這是當年竹棲為她打的。竹棲說這孩子愛俏,又是我和玉璧惟一的女兒,婚事不能辦得過於草率。
梅俠轉身進去,一個勁地掏箱底,可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連她和作儀惟一的紀念品——結婚戒指,也在生孩子的時候託人賣了。我們大家也都忙著渾身上下地搜錢,什麼紙幣銅元都拿出來了。仁風看著桌子上這亂七八糟的一堆,只是搖頭。
於是我們都進城去,發動了所有的關係找錢。蔣林隱那裡,已經有特務注意了,不能去;一青只好去吳昌文那裡,找我們的幾位同志湊。那個在“九·二”火災中被昌文救出來的謝彬和一個女同志,取下了她們的金戒指和金項鍊,幾個男同志賣衣服當家什湊上了二三十塊銀元;我找遍了城裡的親戚姐妹們,拿來了她們的一對金耳環和八十塊銀元的私房。
袁建那邊已經來了訊息,說他不斷提著禮物去講價,先是降到五兩金子一個人,以後又降到三兩一個人,到最後講成了一兩金子一個人。寧君回來說:“那邊不肯下價了,叫快點拿錢去,不然就沒辦法了。”
眼看時間這麼緊,我們只得作出決定:先救出石泉和作儀,以後再接著想辦法。
我把仁風拉到一邊說:“你再好好想想,救人的事情,這麼複雜,這麼重要,這麼危險,寧君她年紀輕輕的沒經驗。她還是個孩子,她應付不了的,再說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對得起她爸爸……還是我去吧,啊?”
仁風沉默了。過了好一陣,還是搖頭說:“不行,老大姐,這事你不能出面,連寧君,也要切斷一切組織聯絡,做好最壞的準備。”
屋裡一下子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寧君。仁風說得對,眼下這樣複雜的敵情,敵人像發了瘋一樣地殺人,我們是得做最壞的打算。
我把寧君拉進了裡屋,在床邊上坐下,半天才說:“寧兒,你去吧,你爸爸當年被捕的時候,同志們想了好多的辦法,打了好幾仗,還犧牲了幾個叔叔伯伯,他們一個個都是有本事的好人啊。現在又該我們去救人了,本來這事是該我去的,可是我晚了一步,讓你擔上了。這事,是媽媽沒想好,媽媽晚了一步。”
寧君輕輕地為我擦去眼淚,說:“媽媽,沒事的,真的沒事。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其實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你忘了我也是孩子的媽媽。你算算,我就打從孩子劇團開始,也算是多年的老地下了吧?跟著你幹了那麼多的事情,好多事情看也看會了嘛。”說完,還笑笑。
寧君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在南京的時候,她才幾個月,就對著蕭楚女咯咯地笑,樂得蕭楚女舉著她逗了好半天。家鄉的人們都說這孩子像我年輕的時候,可是竹棲卻說一定不像。詩姐你當姑娘的時候,再是激進,也不過是高牆深院裡的一個小姐。你進過劇團?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