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裁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摁了摁膝蓋關節,敲了敲筋頭上的韌帶,捏了捏馬蹄距毛上部的骨頭……
獸醫把不安地豎起耳朵的馬又是聽,又是摸,折騰了半天,然後搖擺著白大褂的衣襟,向四周散發著刺鼻的石炭酸氣味,走開了。
葛利高裡的馬檢驗不合格。並不像薩什卡爺爺預料的那樣,老練的獸醫還很有點兒“聰明”,竟發現了薩什卡爺爺說的那塊隱蔽的傷痕。
激動的葛利高裡和父親商量了一下,過了半點鐘,鑽了個空子,把彼得羅的馬牽到磅秤上去,獸醫幾乎沒有檢查就認為合格了。
葛利高裡就在附近找到了塊乾燥地方,鋪開馬衣,把自己的全部裝備放在上面;潘苦菜。普羅珂菲耶維奇在後面牽著馬,跟一個也是來送兒子的老頭於聊起天來。
一位穿著淺灰色軍大衣、戴著銀白色的捲毛羊皮帽子、白頭髮。高身材的將軍揮舞著戴白手套的手,左腿總比右腿抬得稍微高一些,從他們身旁走過去。
“這就是軍區司令,”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從後面碰了碰葛利高裡,小聲說。
“大概是位將軍吧?”
“馬克耶夫少將。這個鬼東西,厲害得很!”
一群從各團和各炮兵連隊派來的軍官跟在司令的後面。一個肩部和臀部都很寬、穿著炮兵制服的上尉,對身旁的禁衛軍阿塔曼斯基團的一位高個、漂亮的軍官——大聲說道:“……這他媽的怎麼一回事呀!一個愛沙尼亞的小村子,老百姓大都是暗白面板,可是這個姑娘卻與眾不同,而且還遠不止她一個!我們進行了各種各樣的推測,後來我們才弄明白,二十年前……”軍官們已經走了過去,離開了葛利高裡把自己的哥薩克裝備攤放在馬衣上的地方,頂著風,他只是模糊地聽到了被軍官們的笑聲淹沒了的炮兵上尉說的最後一句話:“……原來是你們阿塔曼斯基團的一個連在那個小村子裡駐紮過。”
文書用哆哆嗦嗦、沾滿紫墨水的手指頭扣著上衣的鈕子,跑了過去,軍區兵站副長官在他身後,生氣地喊道:“要三份,告訴過你啦!我要關你禁閉!”
葛利高裡好奇地打量著這些文武官員的陌生的面孔。從他面前走過去的副官把兩隻苦悶、溼潤的眼睛在他身上停了一下,遇到葛利高裡的注意的目光,就扭轉身去;一個老中尉不知道為什麼很激動,黃牙齒咬著上嘴唇,幾乎是跑著在追這位副官。葛利高裡看見中尉的紅眉毛上方有一顆小疣子在哆嗦,直打他的眼皮。
葛利高裡的腳邊,鋪著一條沒有用過的馬衣,上面依次放著一副馬鞍,鞍架用鐵皮包著,漆成綠色,馬鞍有前袋和後袋;兩件軍大衣,兩條褲子,一件制服,兩雙靴子,一件襯衣,一封特零五十四佐洛特尼克餅乾,一個罐頭,麥粒,以及一個騎士必需的其他各種食品。
在開啟的口袋裡有一串——供四隻蹄子用的——馬掌和一些馬掌釘,都用油浸過的破布包著,一個裝著兩根針和一團線的針線包,一條毛巾。
葛利高裡又瞅了一眼自己的裝備,蹲下去,用袖子擦了擦油汙的馱載扣帶的邊緣。檢查委員會從廣場的一頭慢慢地順著在馬衣旁排列著的哥薩克面前走過。軍官和長官們仔細地檢查哥薩克的裝備,掖起淺灰色軍大衣的前襟,蹲下去翻看鞍袋,檢查針線包,用手掂量著餅乾口袋的分量。
“小心,夥計們,看那個細高挑兒,”站在葛利高裡旁邊的一個小夥子,指著那個軍區兵站長官,說道,“他就像公狗挖黃鼠狼洞那樣亂翻一氣。”
“瞧,瞧,媽的!……把口袋翻得亂七八糟!”
“一定是有問題唄,要不然誰願意找麻煩。”
“他要幹什麼,難道要數馬掌釘子嗎?……”
“真是隻公狗!”
檢查委員會成員越走越近,談話也漸漸沉寂下來,再過幾個人就輪到葛利高裡了。軍區司令左手拿著手套,右手搖晃著,胳膊肘連彎也不彎。葛利高裡立正站好,父親在後面咳嗽不停。風在廣場上散佈馬尿和融雪的氣味。不很高興的、像是喝醉酒似的太陽向下望著。
一群軍官在葛利高裡旁邊那個哥薩克面前檢查了一會兒,然後就一個一個地向他走過來。
“姓什麼,叫什麼?”
“葛利高裡·麥列霍夫。”
兵站長官捏著軍大衣的腰帶把大衣提起來,聞了聞衣服裡子,很快地數了數鈕釦;另一個戴著少尉肩章的軍官,在手裡揉了揉上等呢子做的褲子;第三個軍官拼命彎下腰,摸著袋子裡的東西,以致風把軍大衣襟都捲到了背上。兵站長官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