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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伙食吃得大飽啦,你看,脖子上的肉有多肥!起來,懶貨,去了望德國人吧!”
“別胡鬧,科濟馬!”
“起來!”
“哼,鬆手。喂,別胡鬧……我馬上就起來。”
他站起身來,睡得眼皮腫脹,滿面通紅。他扭了扭那結結實實地安在寬肩膀上、像飯鍋一樣又粗又短的脖子上的腦袋,抽著鼻子(因為在潮溼的地上睡覺受了涼),綁了綁子彈盒,拖著步槍向門日走去。他換下了謝戈利科夫,調好望遠鏡的距離,對著西北方向的樹林子看了半天。
那片白茫茫的麥地被風吹得上下翻滾。夕陽的紅霞正消失在赤楊林碧綠的樹嶺後。鎮外的小河(美麗如帶的藍色河曲)裡有一群戲水的孩子在吵嚷。一個女低音在叫喚:“斯塔秀!斯塔秀!到我這兒來呀!”謝戈利科夫捲了一支菸抽上,臨去的時候說道:“”你瞧,晚霞有多紅。要起風啦。“
“是要起風,”伊萬科夫同意說。
夜裡,馬匹都卸了鞍子。鎮上的燈火和喧囂聲消失了。第二天早晨,克留奇科夫把伊萬科夫叫出板棚。
“咱們到鎮上去。”
“於什麼!”
“去吃點東西,喝杯酒。”
“怕很難有,”伊萬科夫懷疑地說。
“我告訴你。我問過這兒的主人啦。在那間房子裡——你看見那間小土房嗎?”
克留奇科夫用黑手指頭指點說。“那兒的酒館裡有啤酒,八五八書房去嗎?”
他們走了。阿斯塔霍夫從板棚門裡探身出來,向他們喊道:“你們上哪兒去?”
克留奇科夫比阿斯塔霍夫的級別高,揮了一揮手,說道:“”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回來吧,你們倆!”
“別亂叫啦!”
一個長鬢髮、翻眼皮的老猶太人躬身迎接哥薩克。
“有啤酒嗎?”
“已經沒有啦,考薩克老爺。”“”我們給錢。“
“耶穌瑪麗亞,難道我……哎呀,考薩克老爺,請相信誠實的猶太人吧,沒有啤酒啦!”
“胡說,你這個猶太佬!”
“真的,考薩克老爺!我已經說過啦。”
“你還是……”克留奇科夫氣憤地打斷他的話,伸手到褲袋裡去掏他的破錢包。
“給我們拿酒來,不然我就要發火啦!”
猶太人用小手指頭把銅幣壓在手巴掌上,放下翻著的眼皮,走到門洞裡去。
過了一會兒,他就拿來一瓶伏特加,瓶子溼漉漉的,外面還沾著大麥皮。
“可是你說過——沒有啦,唉,你這位老爺子!”
“我說啦——啤酒沒有。”
“給點什麼菜下酒。”
克留奇科夫用手巴掌把瓶塞拍出來,滿滿地倒了一杯,一直漫到破杯子邊。
他們喝得半醉才走出來。克留奇科夫手舞足蹈地走著,用拳頭朝那些像朦朧的黑眼窩似的窗戶威脅著。
阿斯塔霍夫在板棚裡打盹兒,牆外,馬在津津有味地嚼著乾草。
傍晚,波波夫騎馬去送報告。白天就這樣悠閒地過去了。
黃昏。夜晚。市鎮高高的天上掛著一鉤黃色的月牙。
屋後的果園裡,偶爾有熟透的蘋果從樹上掉下來。傳來溼潤、柔和的墜落聲。
將近半夜的時候,伊萬科夫聽到市街上有馬蹄聲。他從溝裡爬出來,四下張望,但是月亮被雲遮住;灰濛濛的什麼也看不見。
他推了推睡在板棚門口的克留奇科夫。
“科濟馬,有馬隊來啦!起來!”
“從哪兒來的!”
“在鎮上走哩。”
他們走出去。可以清楚地聽見五十沙繩以外的街上有吐吐的馬蹄聲。
“咱們跑進果園去。從那兒可以聽得清楚一點兒。”
他們從屋子前面,跑進果園,臥倒在籬笆下面。一陣模糊不清的說話聲。馬鐙的鏗鏹聲。馬鞍子的咯吱聲。越來越近了。已經可以看見幾個騎馬人的朦朧輪廓。
他們四人一排地走著。
“什麼人?”
“你要找什麼人?”前排有人用男高音反問道。
“什麼人?我要開槍啦!”克留奇科夫咔嚓扳了一下槍栓。
“籲——籲,”有個人勒馬來到籬笆邊。
“我們是邊防部隊的。你們是哨兵嗎?”
“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