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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來增援部隊。第二天,切爾涅佐夫決定進攻格盧博克。
在軍事會議上,決定採納了林科夫中尉的建議,用迂迴戰術攻佔格盧博克。切爾涅佐夫不敢沿鐵路線進攻,擔心在這裡會遇到卡緬斯克革命軍事委員會部隊的頑強抵抗和由切爾特科沃向他逼近的赤衛軍部隊。
大迂迴行動在夜裡開始。切爾涅佐夫親自率領縱隊進軍。
進抵格盧博克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精確地改變了隊形,分列成散兵線。
切爾涅佐夫從馬上下來,倒動著麻木了的雙腿,沙啞地命令一位連長說:“用不著客氣,大尉。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用皮靴子在堅硬的雪地上踏得咯吱咯吱直響,把灰色的捲毛羊皮帽歪戴在頭上,用手套摩擦著粉紅色的耳朵。由於失眠,目光炯炯的。瘋狂的眼睛下面出現了一道藍印(無_…_名*小說…*網…W M T X T。C O M整*理*提*供)。幹皺的嘴唇哆嗦著。剪得短短的小鬍子上凝著白霜。
他暖和過來以後,又躍上馬去,理了理保護色的軍官短皮外套上的皺褶,從鞍頭上摘下馬韁,策動白額的棗紅頓河馬,信心十足地、堅定地微微一笑,命令道:“進軍開始!”
第五卷 第十二章
在卡緬斯克的哥薩克前線士兵代表大會開會以前,伊茲瓦林上尉從團裡開了小差。開小差的前一天,他曾經去看過葛利高裡,拐彎抹角地暗示自己將要離去,他說:“在目前情況下,很難再在團裡繼續於下去。哥薩克們在兩個極端——布林什維克和舊的君主制度之間瞎撞。誰也不願意支援卡列金的政府,特別是因為他像個拿著花口袋的傻瓜一樣,在叫賣自己的權利平等的高調。而我們需要的卻是個意志堅強的鐵人,這個人能把哥薩克土地上的那些外來戶安置到他們應去的地方去……
不過我認為目前最好還是支援卡列金,免得全盤輸掉。“他沉默了一會兒,點著煙,問道:”你……好像是已經接受紅色的信仰啦?“
“差不多,”葛利高裡同意說。
“你是真心,還是像戈盧博夫一樣,想在哥薩克當中建立威信呢?”
“威信對我毫無用場。我自己在尋找出路。”
“你只會碰壁,卻找不到出路。”
“咱們走著瞧吧……”
“葛利高裡,我真擔心,咱將以敵人相見。”
“在戰場上是不認什麼朋友不朋友的,葉菲姆。伊萬內奇,”葛利高裡笑著說。
伊茲瓦林坐了一會兒就走了,第二天早晨就像石沉大海似的無影無蹤了。
代表大會開幕的那天,維申斯克鎮列比亞日村的一個阿塔曼斯基團的哥薩克來看望葛利高裡。葛利高里正在擦手槍和往上塗槍油。阿塔曼斯基團的哥薩克坐了一會兒,臨走的時候,彷彿是順便說說似的,其實他是專為這件事情來的(他知道,原阿塔曼斯基團的軍官利斯特尼茨基曾奪走葛利高裡的女人,他偶然在車站上看到了這個傢伙,特地前來報信兒),說道:“葛利高裡·潘苔萊維奇,我今天在車站上看見你的朋友啦。”
“哪位?”
“利斯特尼茨基。認識他吧?”
“什麼時候看見的?”葛利高裡急忙追問道。
“一個鐘頭以前。”
葛利高裡坐了下去。昔日的怨恨像獵狗的爪子一樣抓住了他的心。他對仇人已經沒有從前那種強烈的仇恨了,但是他知道,如果現在與利斯特尼茨基相遇,在內戰已經開始的情況下,——他們之間是免不了要流血的。無意中聽到關於利斯特尼茨基的訊息後的心情,使他明白,時間並未使舊日的傷口癒合:一句不小心的話觸動一下,就會重又流出血來。葛利高裡真想嚐嚐洗雪舊恨的快樂——由於這個該死的傢伙,使自己的生活變得黯淡無光,在往昔生氣勃勃,歡樂幸福的生活中,只留下了一片刺心的悽楚和褪色的記憶。
他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輕微的紅暈已經從臉上退去,問道:“你知道不知道——他是到這兒來的嗎?”
“恐怕不是。大概是去新切爾卡斯克。”
“晤——晤———……”
阿塔曼斯基團的哥薩克又談了些關於代表大會的事和團裡的新聞就告別了。此後很多大,雖然葛利高裡竭力想把心底隱隱燃燒的痛楚熄滅,但是無濟於事。整天迷迷糊糊,比往常更多地想起了阿克西妮亞,嘴裡發苦,心情沉重。他想到娜塔莉亞和孩子,但是這隻能給他帶來一點兒日久天長、被時間漸漸沖淡了的愉快。他的心長在阿克西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