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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明白地告訴張靈甫說:“這一戰役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的輝煌勝利!……陳毅、粟裕所部已經落入預設的圈套,註定了滅亡的命運。……一個多月以前,我們的勝利在西北,攻下了共產黨的首府延安。一個多月以後的現在,我們的勝利在東南,在你們的腳下。……總裁、委座對這個戰役抱有無限的希望。……我已經下了最最嚴格的命令,命令外線部隊不顧一切地同你們密切呼應,你們也要不顧一切地同他們密切配合,來一個內外夾攻,盡殲頑敵!……你們,要中心開花!實行開花戰術!你們,七十四師,是總裁,委座最親信最卓越的鐵軍。靈甫!奇蹟,由你雙手創造!……祝賀你!一定成功!一定勝利!”
幾分鐘以後,張靈甫精神煥發地向他所屬的各個旅長、頒發了堅守現有陣地,待令總攻的命令。
不久,徐州前線指揮所發來的一份電報,使他分外地驚喜起來。他把看過的電報朝桌子上一扔,幾乎是吼嘯一般地說:“是我手下的殘兵敗將!”
參謀長拿過電報來,慌忙得連老花眼鏡也來不及戴上,就把電報遠伸到膝蓋上,抖抖索索地看著。
“好!不是仇人不見面,不是冤家不碰頭!”董耀宗大聲地說。
電報告訴張靈甫說,據魯南某部可靠的情報,沈振新部一個軍,昨晚渡過沙河,星夜向沂蒙山區猛進。
“情報怕是可靠的。嘿,就是來得慢了一點。昨晚到垛莊一線,佔二四○高地的,可能就是這個部隊。”董耀宗看過電報,走到地圖跟前,哼著鼻音說。
“那就好極了!好極了!”張靈甫張起稀疏的黃眉,擊著手掌,象剛才一樣地吼叫著。
參謀長跟著他擊著手掌,煙黃色的臉上也出現了興奮的表情。但是,他的做作顯得很不自然,使善於掩飾內心活動的張靈甫,一眼就看得出來。從今天早晨起,直到現在的兩三個小時以內,他的語調總是低沉、微弱、帶著顫音。現在的笑顏,分明是外加上去的。
“你有什麼心事放不開嗎?”張靈甫突然問道。
“沒有!沒有!”董耀宗急忙地回答說。
“你的早點還沒有吃?”
“我太興奮了,太興奮了!一興奮,我就廢寢忘餐!這,甫公,你是知道的!”
“唔!你是忠於黨國的人!”
“我有心事,是不會避諱你的!”
“戰爭的勝負,決定於不拔不移的最高的自信!”
“這,我絕無疑問!”為了掩飾,也為了使張靈甫絕無疑問,董耀宗改用他的悲音接著說:“半個月前,我接到我的兒子從華盛頓來信,說他病得很沉重。”
“是嘛?我看得出,你有心事。”張靈甫冷冷地說。
“絕不是關於戰爭、關於局勢方面的!”
“我絕對信任你!你去查問一下,打個電話給仁杰①,他在五十一旅,昨夜佔二四○高地,到達垛莊一線的,是什麼部隊?是不是在漣水給我們消滅過的那個部隊?軍長可叫沈振新?”
①“仁杰”即蔡仁杰,是七十四師副師長,在這次戰役中為我軍擊斃。
董耀宗走了出去。
張靈甫又給自己製造了一個獨自沉思、展開內心活動的機會。
大半年以前,在漣水城外淤河灘作戰的影子,漸漸地在他的腦子裡明顯起來。
那是深秋時節,他記得,他的部隊集結在淮陰、王營一線。第一次向漣水進攻,他沒有得手,傷亡了三千五百個官兵,受到了多年來少有的一次挫折。半個多月以後,又舉行了第二次進攻,奪得了漣水城,敵人被擊敗,他宣告勝利。但是,他的官兵又傷亡了四千多個。兩次交鋒的主要敵手,都是沈振新的那個軍。——那個敵人,是勇猛的,經得起打的。他深深知道,他的敵人叫他付出了重大的代價,才獲得一座空無所有的漣水城。
他想起了他的兒子一般的營長張小甫,他因為負重傷被俘。他在四個多月以前,接到過張小甫化名寫的一封信,張小甫發誓地告訴他說:“我的心是不會變的。”這時候,張小甫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晃動了一下,他剛從沉思裡抬起頭來,張小甫的影子卻又立即消逝了。
他的身子不禁微微地哆嗦起來,彷彿又有一陣寒風侵襲了他。
他的思潮又迴轉到眼前的形勢方面來。
“第三次交手吧!”他默默地自語著。
他在屋子裡咬著牙根走動著。當日頭掀開一片灰雲大放光芒的時候,他卻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昏黑,心跳得厲害,有一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