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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可司決不會明白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姑娘略略頓了一下,說道。
“絕對不會,”老先生回答,“這件事就要落到他頭上了,叫他根本無從猜測。”
“我是個騙子,從小就生活在騙子中間,”姑娘再度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她說道,“但我相信你的話。”
從他們二位口中得到她儘可放心的擔保之後,她開始描述當天晚上她一走出來就被盯上的那家小酒館叫什麼名宇,在什麼地方,她說話的聲音很低,那個在一旁偷聽的暗探常常連她講的大意也難以琢磨。從她偶爾稍停片刻這一點來判斷,老先生似乎正在對她提供的情況匆匆作一些記錄。她一五一十地說明了小酒店的方位,從哪裡進行監視位置最好,又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哪幾個晚上盤可司前去酒店的可能性最大,幾點鐘,接下來,她似乎考慮了一會兒,以便更為清晰地回想他的外貌特徵。
“他個兒高高的,”姑娘說道,“長得很結實,不胖,走路的樣子鬼鬼祟祟的,老是回頭看,先瞧瞧這一邊,然後又瞧瞧另一邊。別忘了,因為他的眼睛往裡凹,比哪一個男人都深得多,你單憑這一點就完全可以把他認出來。臉黑黑的,頭髮和眼睛也一樣。儘管大不了二十六歲,就算二十八歲吧,面板已經長了很多褶子,挺憔悴的。他的嘴唇經常沒有血色,齒痕很深。他一抽筋就不得了,有時候咬得手上滿是傷痕——你幹嗎嚇一大跳?”姑娘說著,猝然停了下來。
老先生連忙回答,他這是無意識的動作,請她繼續說下去。
“這個人的情況,”姑娘說道,“有一部分是我從其他住在店裡的人那兒瞭解到的,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家酒店,我也只見過他兩次,兩次他都披著一件大斗篷。可以供你們識別他的特徵恐怕也就是這些了。慢著,還有,”她補充說,“他的脖子,他轉過臉去的時候,圍巾下邊多多少少可以看到一點兒,那兒有——”
“一大塊紅斑,像是燒傷或者燙傷。”老先生大聲說道。
“怎麼回事?你認識他!”姑娘說。
年輕小姐發出一聲驚呼,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下來,那個偷聽的人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們呼吸的聲音。
“我想是的,”老先生打破了沉默,“根據你的描述理應如此。再說吧。很多人彼此像得出奇,也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前走了兩步,離藏在暗處的密探更近了,後者清清楚楚地聽到他低聲說道:“肯定是他。”
“好吧,”說話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站的地方(聽聲音好像是這樣),“姑娘,你給了我們極為可貴的幫助,願你由此得到好報。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沒什麼。”南希回答。
“你不要固執一詞,”老先生答道,他的聲音和語氣充滿了好意,再硬、再固執的心也不能不感動,“你考慮一下,儘管說。”
“沒有什麼,先生。”姑娘一邊回答,一邊哭了起來,“你幫不了我,我一點指望都沒有了,真的。”
“你不要自暴自棄,”老紳士說道,“你以往白白耗費了青春活力,這種無價之寶造物主只給我們一次,永遠不會再次賜予,但是,你還可以寄希望於未來。我並不是說,憑我們的力量可以帶給你心靈的平靜,那是要靠你自己去追求才能到來的。可是,為你提供一處幽靜的棲身之地。在英國也可以,如果你不敢留在國內的話,國外也可以,這不僅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我們的殷切希望。天亮以前,在這條河迎來第一抹曙光之前,你就可以到達你從前那班同夥完全夠不著的地方,並且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就好像你一下子從塵世間消失了一樣。說吧。我不願意讓你回去跟哪個以往的夥伴交談一句,或者看一眼哪一處老巢,甚至不願意讓你再呼吸一口那裡的空氣,那種空氣只會給你帶來瘟疫和死亡。把這一切統統拋開吧,趁現在還有時間和機會。”
“她就要被說服了,”年輕小姐大聲說道,“她在猶豫,一定是的。”
“只怕不一定,我親愛的。”老紳士說道。
“是的,先生,我不會改變主意,”經過短時間的努力,姑娘答道,““我與過去的生話是用鏈條拴在一起的。我現在討厭它、恨它,但卻離不開它。我只能走到再也回不來的地步才算了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即使你很久以前就對我這樣說,我也會哈哈大笑,不當一回事。不過,”她慌慌張張地回頭看了一眼,“我又怕起來了,我得回家去了。”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