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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擠,他們也頂不住,就把他夾在自己人中間拖走了。我看得見,人們一個接一個跳上來,咬牙切齒,嗷嗷直叫,朝他撲過去。我看得見他頭髮、鬍子上的血,我聽得見,娘們兒都吵吵著擠進街角的人群中,發誓要把他的心挖出來。”
嚇得魂不附體的現場目擊者捂住耳朵,閉著眼睛站起來,狂暴地走來走去,像是神智錯亂了一般。
當他作出這些舉動的時候,另外兩個默默地坐在一旁,直瞪瞪地盯著地板,這時,樓梯上響起一陣啪噠啪噠的聲音,賽克斯的狗竄進了屋裡。他們往視窗奔去,又跑下樓,衝到街上。狗是從一扇開著的窗戶裡跳進來的,它沒有跟著三個人跑,它的主人也沒有出現。
“這是什麼意思?”三個人又回來了,託比說道。“他不會上這兒來的。我——我——但願不會。”
“他要是上這兒來的話,會帶著狗一塊兒來,”凱格斯俯下身來,察看著那隻躺在地板上直喘氣的畜生。“喂。咱給它點兒水喝,瞧它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它把水全喝下去了,一滴也不剩,”基特寧默不作聲地盯著狗看了一陣,說道。“滿身泥漿——腿也瘸了——眼睛也快睜不開了——一定走了很遠的路。”
“它能打哪兒來!”託比嚷道,“它保準到別的窩子去過了,發現裡邊全是生人才跑到這兒來的,這地方它來過多次,又是經常來。可一開始它是從什麼地方來?沒有那個人,它怎麼會一路跑來?”
“他——”(三個人誰也不提兇手的名字)——“他不會尋短見的,你們認為呢?”基特寧說道。
託比搖了搖頭。
“要是他死了,狗一定會把我們領到他自殺的地方去。”凱格斯說,“不。他恐怕已經逃出英國,把狗撇下了。他肯定是耍了什麼花招,要不狗也不會這樣老實。”
這種解釋看來可能性最大,所以大家也就認可了。狗鑽到一把椅子下邊,蜷成一團睡了,誰也沒再去管它。
這時,天已經黑下來,窗板關上了,他們點亮一支蠟燭,放在桌上。近兩天來發生的這些可怕的事件深深地印在他們仨心上,加上自己處境危險,前途未定,便越發感到緊張。他們挪動椅子,彼此靠得緊緊的,聽到每一聲響動都心驚肉跳。他們絕少說話,有話也是低聲耳語,看他們那副噤若寒蟬的樣子,好像那個慘遭謀殺的女人的屍體就停放在隔壁房間裡。
有一陣子,他們就這麼坐著,突然,樓下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小貝茲。”凱格斯一邊說,一邊怒不可遏地回頭看了看,以抑制內心的恐懼。
敲門聲又響了。不,這不是他。他從來不像這樣敲門。
格拉基特走到窗前,哆哆嗦嗦地探出頭去。用不著告訴他們來者是誰了,他那蒼白的面孔已經足夠了。眨眼之間,狗也警覺起來,哀叫著往門日奔去。
“我們還是得讓他進來。”格拉基特端起蠟燭說道。
“就想不出什麼別的法子?”另一個漢子聲音沙啞地問。
“沒法子,只能讓他進來。”
“別把咱丟在黑屋子裡。”凱格斯一邊說,一邊從壁爐架上取下一支蠟燭,等他雙手哆嗦地點亮蠟燭,敲門聲已經又響了兩次。
格拉基特下樓開門去了,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漢子,那人用一張手巾裹住下半個臉,另一張手巾裹住戴著帽子的腦袋。他慢吞吞地解下手巾。蒼白的面容,瞘進去的雙眼,凹陷的臉頰,三天沒刮的鬍子,瘦削的身形,急促的呼吸:這簡直就是賽克斯的幽靈。
他伸手扶住屋子正中放著的一把椅子,正想一屁股坐下去,忽然打了個寒戰,又彷彿是想回頭看一眼,他把椅子拖到緊靠牆根的地方——近得不能再近了——抵著牆壁,坐了下去。
誰也不說一句話。他一聲不吭,挨次打量著他們。即便有誰的目光偷偷抬起來,與他的目光相接,也立即轉向一旁。當他甕聲甕氣打破沉默的時候,他們仁嚇了一跳,就好像以前從未聽到過他的聲音一樣。
“狗怎麼上這兒來的?”他問道。
“自個兒來的,來了三個小時了。”
“今天的晚報說費金被捕了。真有這事還是撒謊?”
“真的。”
他們再度沉默下來。
“都給我見鬼去,”賽克斯抬手抹了抹額頭,說道。“你們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三個人忐忑不安地動了一下,誰也沒有開口。
“這房子是你的,’賽克斯轉過瞼,衝著格拉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