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轉,“我走了很遠的路,七天以來我一直在走。”
“走了七天。”小紳士叫了起來,“喔,我知道了,是鐵嘴的命令吧?不過,”他見奧立弗顯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便又接著說,“我的好夥——計,恐怕你還不知道鐵嘴是怎麼回事吧。”
奧立弗溫馴地回答,他早就聽說有人管鳥的嘴巴叫鐵嘴。
“瞧瞧,有多嫩。”小紳士大叫一聲,“嗨,鐵嘴就是治安推事,鐵嘴要你開步走,並不是一直向前,那可是上去了就下不來的。你從來沒踩過踏車?”
“什麼踏車?”
“什麼踏車。嗨,就是踏車——就是石甕裡的那種,用不了多大地方就能開動起來的。老百姓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倒是蠻興旺,要是老百姓還過得去,他們就找不到人手了。噯噯,你想吃東西,我包下了。我手頭也不寬裕——只有一個先令,外帶半便士,不過,管他呢,我請客了,站起來吧。起來。開步走。乖乖。”
小紳士扶著奧立弗站起來,一塊兒來到附近的一家雜貨店,在那裡買了好些熟火腿和一個兩磅重的麵包,或者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四便士麥麩”。小紳士露了一手,他把麵包心掏了一些出來,挖成一個洞,然後把火腿塞進去,這樣火腿既保持了新鮮,又不會沾上灰塵。小紳士把麵包往胳肢窩下邊一夾,領著奧立弗拐進一家小酒館,到裡邊找了一間僻靜的酒室。接著這位神秘的少年叫了一罐啤酒,奧立弗在新朋友的邀請下,狼吞虎嚥地大吃起來,吃的過程中,陌生少年的目光十分專注,時不時地落到他身上。
“打算去倫敦?”小紳士見奧立弗終於吃好了,便問道。
“是的。”
“找到住處了沒有?”
“還沒哩。”
“錢呢?”
“沒有。”
古怪的少年吹了一聲口哨,盡力擺脫肥大衣袖的牽絆,把手插進口袋裡。
“你住在倫敦嗎?”奧立弗問。
“不錯。只要不出遠門,就住在倫敦,”少年說道,“我琢磨你今兒晚上還想找個地方睡覺,是不是?”
“是啊,真的,自從我離開家鄉以來,就沒睡過安穩覺。”
“你也別為這點小事揉眼睛了,”小紳士說道,“今兒晚上我得去倫敦,我知道有一位體面的老紳士也住在那兒,他會給你安排一個住處,一個錢也不收你的——就是說,只要是他認識的隨便哪一位紳士介紹的,都行。他是不是認識我?喔,不。完全不認識。門都沒有。肯定不認識。”
小紳士微笑起來,似乎想暗示末了幾句說的是反話,是說著玩的,他一邊說,一邊喝乾了啤酒。
有個落腳的地方,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太誘人了,叫人無法謝絕,尤其是緊跟著又來了那位老先生提出的保證,完全可以斷言,他會毫不拖延地為奧立弗提供一個舒適的位置。接下來的談話進行得更為友好,更加推心置腹,奧立弗從中瞭解到,這位朋友名叫傑克·達金斯,乃是先前提到的那一位紳士的得意門生。
單看達金斯先生的外貌,並不足以說明他的恩人替那些受他保護的人謀取到了多少福利,不過,達金斯的交際方式倒是相當輕浮油滑,進而又承認自己在一幫親密朋友中有個更出名的綽號,叫“逮不著的機靈鬼”,奧立弗得出結論,對方由於天性浪蕩不羈,早就把恩人在道德方面的訓誡拋到腦後去了。出於這種印象,他暗暗下定決心,儘快取得那位老紳士的好感,要是機靈鬼大致上應了自己的猜測,果真無可救藥的話,就一定要敬而遠之。
由於約翰·達金斯反對天黑以前進入倫敦,當他們走到愛靈頓稅卡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們經過安琪爾酒家到了聖約翰大道,又快步走過到沙德勒街泉水戲院就到頭的那條小街,透過伊克茅士街,柯皮斯路,走下倫敦貧民院旁邊的小巷,再經過以前叫“絕境中的哈雷”的古蹟,過小紅花山,到了大紅花山。機靈鬼吩咐奧立弗一步也別落下,自己飛一般朝前跑去。
儘管奧立弗一門心思盯住自己的嚮導,卻仍然好幾次不由自主地往經過的街道兩側偷眼望去。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比這兒更為骯髒或者說更為破敗的地方。街道非常狹窄,滿地泥濘,空氣中充滿了各種汙濁的氣味。小鋪子倒是不少,僅有的商品好像只有一群群的孩子,那些孩子這麼晚了還在門口爬進爬出,或者是在屋裡哇哇大哭。在這個一片淒涼的地方,看起來景氣一些的只有酒館,一幫最下層的愛爾蘭人扯著嗓子,在酒館裡大吵大鬧。一些黑洞洞的過道和院落從街上分岔而去,露出幾處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