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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坊裡的流言吧?”
當初剛剛建坊的事情王世強當然知道,他笑道:
“我以前就覺得季娘子養著唐坊的那幾個老巫,總是有原因的。也許她是佛寺裡的出身。難免對這些鬼神之術沉溺了。”
左成侍候在一邊,想起他隱約聽左平提起過:
剛建坊時北坊有傳言,說季娘子沒殺了五個巫祝是因為她自己就是個巫祝。
說是駐馬寺老宋僧破了她的巫法,然後把她收歸門下。她才改邪歸正。
所以。蒙古大薩滿到了汪達部,她就自稱是外族的巫祝後人,到他門下去切磋著怎麼跳大神。
她還供奉了大批金珠錦緞給蒙古大薩滿。
黃七郎擔心不已,覺得季青辰是傷心太過,腦子糊塗了。
“七哥你放心,我提醒她一兩句就好。”
聽著王世強這樣回答,左成關門出書房的時候,琢磨著季娘子這是本性暴露了?
造船做生意是她的主業。裝神弄鬼是她的業餘興趣?
王世強答應去勸她。
但他也覺得季青辰是心裡不好受,要經由這些神佛鬼道舒解一番。
從安州城回京城的路上。他一直不好提。
他只對她說些蒙古不可小覷的話。
季青辰在這一世遇上王世強時,因為是在唐坊這樣的外夷蠻地,還敢在吵架時說出蒙古南下這類的話。
除了對許淑卿那個自閉兒童,她只對王世強這個正常人說過。
現在再聽他提起,她忍不住就落了淚。
她養著季媽媽只是因為他們五個都會說識字說漢話,十多年前那是太難得。
她現在供奉財物,那也是看到蒙古人本來是習慣聽薩滿的,包括頭人也會非常尊敬巫師。
但屢戰屢勝的鐵木真不是普通頭人,他當然會和蒙古大薩滿爭奪部族的統治權。
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但凡一個蠻夷部落模仿漢制弄出個皇帝,就一定會禁絕巫術。
說到底,就是原始部落神權和王權的鬥爭。
殺了鐵木真,換一個頭人,這件事她都沒挑撥,蒙古大薩滿就已經在暗中進行了。
她覺得必須贊助一些活動經費。
“樓相公的信?”
趕在黃河封冰前,她坐在沿黃河到濟州城的河船上,詫異看向了王世強。
她當然不是詫異樓雲寫信來。
她詫異的是王世強居然把信直接送到了她手上。
所以她看著桌上那信,默默著沒有伸手去拆開。
“我和他已經和離了。他就算要和樓鸞佩在一起,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她冷淡著,側目看著窗外濁黃的黃河水浪,
“如果他是覺得族裡、親戚裡反對的人太多。想讓我幫著說說話……”
難不成,還要她先站出來說,是她先喜歡了王世強先出了牆,他樓雲才和離,他才倒向了樓鸞佩?
她季青辰沒回京城去帶髮修行搏同情,讓他們倆臭大街就已經是很有結髮夫妻感情了好吧?
她也是有底線的。
王世強不過只是試探她,見得她冷若冰霜的模樣,心裡欣悅。
船上燃著炭盆,他攏著出毛深藍錦披風在她身邊坐下。
“官家已經下旨,準了他的奏表,奪了他在濟州、徐州那邊的鎮撫總管之位,他應該是用這樣的兵權官職,換了官家的默許吧。接下來,官家或許是賞他一個道觀提舉,或是讓他去羈縻州做安民官,他也就遠離京城,再也不能回來了……”
“……”
她雖然早有預想,卻也沒料到樓雲如此狠得下心,
“……他肯如此。倒也對得起樓鸞佩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了。”
聽得這話,王世強側目看她,玩笑著道:
“怎麼,覺得我不能對你如此?”
她啞然失笑。
這不是廢話嗎?
王世強要能這樣對她,就不會有那悔婚另娶的事。
她壓根就不可能和樓雲還有這一段結髮夫妻的情份了。
……
樓雲站在了普陀寺的鼓樓上,從鼓樓一面可以遠眺東海,另一面可以回望三江口,還有眾帆泊岸的明州港。
“相公,要不要去京城裡接一接季娘子?”
駿墨小聲說著。
“雖然相公你託了陳山長去通知季娘子,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