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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才再一次伸出了手。
他緊緊握了握拳頭,再一次抬起頭來,用自己都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叔,你能不能借點我錢,我坐車回平陽。你把手機號給我,找著我家了,我還你錢。”
他覺得相當不自在,近乎羞恥。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以近乎乞討的態度來說出這樣的話。他甚至已經打定主意,一旦這男人露出哪怕一丁點兒為難的神色,他就立即起身,離開這裡。
但那男人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櫃檯後,取出四十塊錢來遞給他。
“拿著吧。”他說,“回去了找不著人先去學校找老師,讓老師幫你找。”然後他又看了看李真的衣服——那還是一件單衣。蹭破、刮破、撕破,現在已經幾乎不能稱之為衣服了。
於是又走進後面的裡屋,給他拿了一套舊卻乾淨的秋衣,一條土黃的呢絨褲子,一件深藍的夾克衫,外加一雙半新的旅遊鞋。
這期間,坐在旁邊的兩個男人也從自己兜裡掏出了兩張五塊錢塞進他的手裡,悄聲對他說:“你王叔家小子地震的時候被砸著了,現在還在縣醫院。”
李真抬眼向那男人看去,這才發現他的臉上有一層抹不掉的憂慮神氣。
三個男人出了屋,他脫掉了從廢墟里刨出來的那身破衣服,然後把新的一件件穿好。身上頓時暖和了起來——也有那半塊麵包的功勞。
接著李真握著手裡吃剩的半塊麵包推開們走出去,對著三個男人鞠了個躬:“叔,我走了。等我找著家了,我就來還你們錢。”
那男人笑了笑,朝他擺擺手:“路上小心點。”就再不說話了。
李真把他們的相貌一一記在心裡,然後沿著土路往村子另一頭走去。
見他走得遠了,其中一男才說道:“我覺得不對勁兒啊。都地震了好幾個月了……你看他衣服那些血,身上倒一點刮擦都沒有——”
穿羊毛衫的男人起身看了看遠處李真蹣跚的背影,嘆了口氣:“別管那麼多。去把換下來的衣服燒了。”
頓了頓,又說:“還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