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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聽到了“嘩啦啦”的一聲。緊接著,一股寒風吹了進來。
他鼓起最後的勇氣抬頭看了一眼——
於是最後只看到一隻指節上生著倒刺、瘦得皮包骨的青銅色大手,從窗戶的破洞裡探進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臉。
真涼啊。他想。
然後……一大蓬血花炸裂開來,紅紅白白的血肉、腦漿四處飛濺,顱骨的碎屑嘩啦啦落進電磁爐上的火鍋當中,將鮮紅的辣油濺得到處都是。
張老漢的無頭屍體在床上又跪了一秒鐘,才倒下了。而那一整扇窗戶、乃至那一整片牆壁,都砰然碎裂。白毛風伴隨著滾滾煙塵吹進來,碎磚亂瓦滿屋亂躥,將那臺電視機砸得冒起了一片青煙。
頂棚的白熾燈閃了閃,而後因為電線短路,熄滅了。
於是幽幽月色之下……骸骨踏進了屋子。
它又變得與上一次不同了。雖然粗大的骨骼上,肌肉仍顯單薄,然而一層青銅色的面板已經將它們保護了起來。面板之上,極細極小的鱗片微微發射著月光,冷清清、滑膩膩,讓人不由自主地、打心眼兒生出一陣惡寒。
它在房屋當中站定,然後微微低頭,看到了從張老漢屍首當中汩汩湧出、熱氣騰騰的鮮血。於是彎腰將它拎了起來,扯過床上的被子,把脖頸上的傷口堵住了。
接下來,它蹲在地上輕輕地做了一個類似於“嗅”的動作。
而後如骷髏般陰森可怖的面龐上,露出了一個也許是“滿意”的表情。
下一刻,它抬起雙手,對準這房間的地面狠狠一刨——水泥地面便像是化作了鬆土,被它的一雙利爪刨開了一個大洞。骸骨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而是加快了速度——於是大蓬大蓬泥土便從它的身體兩側向外飛灑,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就形成了兩個土堆。
地面之下的凍土、硬石,在它的面前統統變成融化的奶油,被那雙比金石更加堅硬的大手切削著,一股腦拋到了地面之上。
十五分鐘以後……這小屋的水泥地幾乎被完全掏空了。一個斜斜向下的地洞張著巨口,透出幽幽的寒氣。骸骨從地洞裡探出一隻手,摸索了一陣子,抓住了之前被它擱在地上的、張老漢的手電筒。這是一隻略顯破舊、淡藍色塑膠外殼的行動式手電。然而放在它的手裡,卻小巧得像是一個玩具。
它用手指頂端鋒利的骨刺在手電筒的尾端劃了劃。一聲“咔噠”的輕響之後,明亮的光照進那地洞之中。
於是它提著手中的光源,弓著腰、慢慢走了進去。
整個場面顯得古怪而詭異。
它頭頂的一對巨角刮擦著洞壁,潮溼的泥土????地落下來。但這一切似乎都無法令它分心——因為光亮已經照到了這長達十幾米的地洞的最底端……一具無頭的軀幹上。
這軀幹似乎已經在地下埋了有些年頭,枯瘦乾癟,脖頸與尾椎處都裸露著白色的骨碴。竟是被斬去了四肢、頭顱。
然而它生前必定身材高大、容貌威猛。甚至……不會比現在站在它面前這位“訪客”來得矮小。
中國人自數千年前便在這片土地上勞作生息,厚厚土層之下,偶爾出現一具殘破的屍體,甚至是被分屍的屍體,都不會顯得如何古怪。然而眼前這一具,卻不同尋常。
因為它原本是被擺放在一個石臺上的。這石臺在地下深埋許久,但破損的依舊不太嚴重,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張石床。然而再往屍體的胸口看去的話,便會發現,那裡有三點黑綠色的東西。
像是三枚粗大的紐扣,嵌在軀幹的正中。
骸骨彎著腰走上前去,將空出來的右手曲成了爪形,用三枚手指小心翼翼地摳住了其中一枚“紐扣”。
接著向上輕輕一提。
軀幹底下的石床發出輕微的破裂聲,然後……
一枚兒臂粗細的銅釘,被它從軀幹之上拔了出來。銅釘上早被黑綠色的鏽跡覆蓋,若非與骸骨的手指接觸處被它擦出了本來的顏色,看起來就是一截朽木。它將銅釘丟在一邊,接下來是第二枚、第三枚。
最終,乾癟的軀幹從石床之上徹底地解脫了出來。而骸骨“亞當”也丟下了手電筒,將它抱起、躬著身,慢慢走出了地洞。
洞外,凜冽的寒風早把這間屋子裡的一切都覆了一層白霜。骸骨將軀幹放在地上,直起身子抓過張老漢已經冷卻的無頭屍首,一手抓著肩膀、一手抓著大腿,用力一擰——
一陣嘎嘣嘎嘣的骨碎聲之後,變得溫熱的血液嘩啦啦地淋到了那軀幹之上。骸骨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