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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但仍然有些莫名其妙。軍禮服穿在身上,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死死板板。下意識地想要撓撓頭,又想起之前訓練時被人叮囑過的“軍容軍紀”來——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好在戴炳成笑呵呵地一推他:“愣著幹什麼?不清楚問問應決然去。半小時之後,別遲到。”然後就揹著手走開了。
這時候應決然才從退場的人群當中擠出來,笑著對李真喊:“喂,愣著幹什麼,下來啊。”
李真跳下臺,覺得繃了好久的臉終於可以鬆弛些了。一邊輕輕揉著嘴角一邊問:“應大哥,剛才戴局長說比試比試是什麼意思?”
應決然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肩頭:“別這麼叫了,不合適。往後叫我應兄吧。”
李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軍銜竟然比他還高了一級。
雖然執行官有軍銜,但並不屬於普通的戰鬥部隊,因而在等級上也就沒有地方部隊那樣森嚴。然而階級畢竟還是階級,李真也只得稍覺不適地改了口:“嗯,應兄。”
“這就對了嘛,聽起來像‘英雄’一樣,哈哈。”應決然哈哈一笑,邊跟他慢慢往外走,邊說道,“這個比試啊,是咱們的傳統。新人報道之後,大家不值班的都去局裡西邊的小食堂,讓今年的新人和上一次的新人王——”
“哦,你還不知道什麼叫新人王。”應決然眨了眨眼,“比如你這一次跟上一次的新人王拼酒、或者拼吃——這個你自己選,贏了的話,那你就是新人王。下次再來了人,就是你跟人家較量了。”
“啊?”李真張大了嘴,“拼酒我倒理解。拼吃?怎麼會有這種傳統?”
“這事兒,說起來可就長了。”應決然摘下帽子夾在腋下,邊走邊說,“一百多年前吧——那時候還不分南方基地北方基地呢——就有個新人加進了特務府。小時候過得苦,本身又是吃得多力氣就大那種型別。報道第一天之後教官跟他說,在咱這你敞開了吃,管飽。然後他就真敞開了吃了——一個人吃了三十個人的量,當天晚上第一次出任務,把當時一個挺難纏的土匪窩子一窩端了。打那之後大家對他肅然起敬,叫他新人王。”
“後來趕上了一戰,那時候的事兒你也應該知道,咱們出兵西伯利亞之類的,全國鬧饑荒,特務府裡也鬧饑荒。所以那時候再有新人加進來,一群人攛掇著新人跟那位比誰的胃口大,好跟著吃個飽——這傳統慢慢就這麼來了。”
李真抽了抽嘴角。
這樣也可以啊?
於是他問:“那……上一次的新人王是誰?”
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大樓,看見斜斜的夕陽正要落入群山之後。大片樓宇都被鍍上了一層橘紅色,就連走在遠處、身穿黑色執行官軍禮服的人們也都變成了橘紅。
應決然眯著眼睛往遠處看了看,抬手一指:“看見那位沒??g,那個,沒戴帽子的女孩兒——”
女孩兒?李真愣了愣。但還是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的視力要比普通人好,因而看得挺清楚——那的確是個女孩兒。穿著執行官的黑制服,在陽光下顯得細細長長,馬尾紮在腦後。
他收回目光看著應決然:“沒開玩笑吧?”
“上上代的新人王啊,也是你這麼想的。然後腸梗阻了。”應決然不懷好意地笑著,“你可別輕敵,這事兒可以用自己的能力的。那姑娘的能力是c級的自主全身強化。說到打架可能比不上你,說到別的方面——你試試把胃給撐開三四倍?”
李真又看了看遠處那個纖細的背影,好半天才問:“如此神人……叫什麼名字?”
“呼雁翎。”應決然挑起大拇指,“你可別光覺得人家能吃,槍法也是這個。估計你的第一個槍械教官就是她。咱們局說到玩槍,她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
李真艱難地笑了笑:“這麼說的話……那我直接認輸好了。要是拼不過女孩子……”
應決然搖搖頭:“這個真不行。”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收起臉上的笑意:“戴局長之前說的話,又給你安排這麼一出,還有點兒別的意思。”
李真知道他可能又要對自己說些挺重要的事情,於是也認真了起來。
“你升得太快了。來了就是中尉,把不少老人都比下去了。雖說平陽那件事咱們的獎懲結果還沒出來,可是估計也不會有幾個人能吃著肉。所以說肯定有人對你有意見——這是人之常情。”
李真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