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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他可以見你了。( )”
聽到護工這句話的時候,《火星日報》的實習記者白小歸正在透過窗戶看遠處的奧林匹斯山。這是火星的最高峰,坐落在塔爾西斯高原西北。據說地球上曾經也有一座奧林匹斯山,但沒有它這麼高。
這一座,是整個太陽系的最高峰。
它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裡,背景是藍紫色的天空——據說地球上的天空則是純淨的藍色。白小歸沒有見過地球的天空是什麼樣子,也沒有親眼見過老人們口中念念不忘的那顆母星曾經生機盎然的景象。
作為在火星上出生的第二代,這一顆星球就算是她的母星了。
她收回視線,對護工友好地一笑,隨他穿過走廊走到病房門前。
在護工開門的時候,白小歸深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讓自己更加鎮定些。因為這扇門開啟之後她將看到這顆星球上最有權勢的老人之一。在成為火星日報的記者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親眼見到他。
門開了。年輕的護工停留在門邊示意她走進去。
白小歸先向裡面看,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應≧公。
他叫應決然。在人類六十年前移民火星的時候,他曾經出任第一任總統。儘管他的任期只有三屆,但她現在所在城市的“新北京城市防護工程”以及保證了人們可以走到戶外而不用擔心火星表面惡劣環境侵害的“溫室系統”,都是在他的任期內奠定了基礎。
因而即便如今這個老人已經九十七歲高齡,但仍然在火星世界發揮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影響力。
但她今天來是為另一件事,或者說她是被“召來”的。
這位老人從不接受記者的採訪,但在三天前卻指名要火星日報的實習生白小歸來“看看他”。這個訊息令白小歸在一天之內從一個只負責稿件校對的小角色變成了人人搶破頭的實習記者,到了此刻她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看到應決然的時候。她意識到對方比自己想象得要矮一些。這是第一代移民最顯著的特徵。
火星低重力的環境令她們這些第二代出生的孩子看起來纖細修長。雖然白小歸自己的身高並不十分滿意,但她身高也有一百八十二厘米——資料說應公的身高是一百八十厘米,比她還要矮一些。
但如今看,或許因為年老身體萎縮,或許因為病重導致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仄仄——應公看起來就更瘦、更小了。
老人轉頭看到她,微微一愣。隨即對她和善地笑笑,用蒼老沙啞的聲音說:“孩子,來。”
白小歸鼓起勇氣輕手輕腳地走進門,護工在後面將門關上了。
之前想好的、如何開口的那些話一瞬間被忘得一乾二淨。她走兩三步到了床邊,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您好”。隨即就在心中大大地嘆了口氣——“您好”?天哪,這算什麼開場白。
老人寬容地笑笑,輕輕按了一下手邊的按鈕。於是病房的一整面牆壁變成透明,他們都能看得見遠處巍峨的奧林匹斯山了。
“三代人改造了六十年,總還是有點兒成果的。”老人看著窗外說。然後又轉頭看看白小歸,“現在大氣裡氧氣濃度是多少?”
“嗯……今天看天氣預報,說是百分之2.7。”白小歸說,“要是您問的是溫室系統以外的話。”
老人為她選好了開場白。白小歸覺得心裡稍微放鬆了些。她在老人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發現椅子旁邊的小桌上有一張電子紙,還有一根筆。似乎是為她準備的。
“那麼,你知道地球上大氣當中的含氧量是多少麼?”老人問。
“如果您指的是移民之前那個時代,我記得大概是百分之二十。”白小歸恭謹地說。
老人高興地笑了:“你說得不錯。記得很準。好,好。對地球這麼瞭解的年輕人,在你這一代裡不多了。”
白小歸露出乖巧的微笑:“那畢竟是我們的母星呀。”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有些恍惚。白小歸知道他或許是累了。
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據說隨時有可能死亡。她有些擔心。但好在老人很快回過神,眼皮輕輕顫了顫,又說:“你奶奶叫白小當。是不是?”
“啊……對。您怎麼……”
“呵呵,我當然知道。”老人輕聲笑起來,“這也是我為什麼選中了你。800我是認識她的,在那邊的時候就認識。”
白小歸驚訝地眨了眨眼。奶奶在她的印象當中已經不是很清晰了。她記得最多的畫面就是,那是一個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