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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的嘴唇顫了顫,他想象不出被“儲存”的那些意識,究竟是什麼樣的體驗。他覺得遍體生寒。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那個已經走遠的年輕人:“你……也要昇天嗎?”
年輕人停下腳步轉頭看看他,平靜地說:“我選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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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走出大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這是一種不正常的黯淡——雖然眼下的確已是黃昏。但陰雲壓頂,空氣裡有嗆人的味道。他給自己戴上早就準備好的空氣清淨機——這是一個薄薄的看起來像是普通口罩的東西。
他抬頭看看天空。星光已經變得黯淡。也許再過幾個小時,就永遠看不到星光了。但有一種光芒還是很醒目。甚至亮度超了剛剛從西邊露頭的月牙。
那是卡在銀河上、人類移民工程天基站的所發出來的光芒。那藍白色的光微微閃耀,好像在不停地眨著眼睛。
mj知道那是由天基站上已經建設完成的132個節點上的核聚變發動機所發散出來的光芒。它們在進行變軌。變軌、重組。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在附近探頭探腦。那大概是一些“訊息靈通”人士,知道凌晨爆發的災難意味著什麼,試圖找些門路。
對於那些人而言“昇天”就是極好的門路了。但mj知道即便這樣的選擇、即便被“儲存”。大概也不會是他們能夠得到的“好結果”。
一個細眉細眼的中年男人在mj身邊轉了一會兒,意識到mj看起來穿著體面。神色從容,又剛剛從昇天站走出來,可能是一個內部人士。
他抄著兜湊近mj。笑容裡隱藏不住焦慮,搭訕:“老弟。要煙不,我這有一條飛雲。”
mj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因為他忽然想起了李煙花。他已經開始懷念她柔軟的腰肢和飽滿的胸部以及那一頭秀髮了。
當然還有那句話。
“我相信你。”
中年男人又湊近了些,拿出一包煙往他手裡塞,訕笑:“交個朋友,我叫劉成。我就想問問,你們這裡除了登記報名之外有沒有別的法子?你給我指條路就行……”
mj煩躁起來。他伸手推開劉成,把煙丟到地上。從鼻子裡哼一聲大步走開了。
他悶頭在街上快走了幾步,從兜裡摸出手機看看。
一條訊息都沒有。
他捏著手機邊走邊想了一會兒,終於撥打了一個號碼。
待線聲響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聽。那邊的人聽起來並不是很愉快。
mj連忙說:“老孟,那事兒怎麼樣?沒什麼變動吧?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這邊現在很忙。”電話那頭的人說,“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就這樣,我先掛了。”
mj剛想說話,電話就被結束通話。
他瞪圓了眼睛咬咬牙,停下腳步喘幾口粗氣。
過了幾秒鐘之後,他又撥那個電話。
這一次很快被接通。電話那邊說:“我現在真的很——”
“有人來問我了。”mj壓低聲音,儘量讓自己聽起來鎮定一些,“有人來問了我老孟。不知道是哪裡人。看起來不像善茬兒。我自己倒無所謂,但是我還有老婆孩子,我怕夜長夢多。”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一陣子,說:“今晚九點,來我這找我。”
“好。”mj結束通話電話,看了一眼時間。18點43分。
天色漸漸暗淡。街上的人卻越來越多。但到了這時候竟然不見幾個警察驅散。那些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目光閃爍,mj覺得越來越不安。
他加快腳步回了家。
妻子也在家裡,他的孩子也在。是一個兒子,三四歲的年紀。平時應該在公立幼兒園統一照看。但妻子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將他接出來了。
他一開啟門,妻子沈卓就劈頭蓋臉地問:“怎麼辦?我們什麼時候走?”
mj把鑰匙丟進鞋櫃旁邊的青瓷碗裡。搖搖頭:“老孟讓我晚上九點去見他,就是說這個事兒。他看了一眼臥室。發現妻子已經將行李箱收拾出來了。”
兒子並不能常常見到他。這個“常常”的頻率甚至低於每週一次。
因此虎頭虎腦的小傢伙只躲在媽媽身後露出了半個腦袋,睜大眼睛看他。
mj想要抱抱小傢伙,但剛剛蹲下來,他就一扭身跑去臥室了。
mj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