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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燈火會亮起來,這大概意味著守衛湖岸的那些異種會在那時候分批次離開這裡。異種畢竟也是由人類轉化而來,它們不吃東西也不成。也許為了偽裝成正常人它們會開上一晚上的燈,之後又會回到這裡盡忠職守。
但現在他有些一籌莫展。
之前的想法有點可笑——比如試著在湖底發現一塊石碑什麼的。情況真如他想象的那樣的話,時間已經過去了數千年,大概光是湖底積累的淤泥就有十幾米厚,也許更下面的都快要被壓成石頭了。哪怕當時有什麼碑文也是被深埋到了更深的地下。
那麼……
從西伯利亞來到這裡的那批人不會也像自己一樣一無所知。既然他們可以發現這個秘密,也許也就知道魃的真身到底在何處。如果這湖水之下有地宮,那麼他們也應該知道地宮的入口在哪裡。
自己能夠想得到的東西,別人沒理由想不到——永遠別把敵人想得太蠢。
於是他慢慢坐下來,坐在湖底已經乾涸的淤泥上,以背後的那團枯黃水草掩藏自己的身形。
它們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有什麼“掩藏於歷史真相背後的小卷軸”這玩意兒留給後人冒險探寶。時間過去那樣久,當時的當事者肯定早就不在了。
但黃帝當然會知道。然而就連那一位當初都不敢喚醒或者融合它——李真也不打算這麼做。
因為……很遺憾,畢竟是類種。即便是對人類懷有善意、被後人們奉為自己先祖的類種。
實際上那也應當算是自己的先祖,然而他的心中總還有些芥蒂。喚醒它也許會像應龍一樣為自己提供強大助力,也有可能出些別的岔子。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一切塵埃落定,如果真的迎來了一個最美好的結果——壞傢伙們統統被鎮壓下去……它又該怎麼辦呢?
所以他猜那具骸骨現在應當還在那座山陵之中。無論敵友都不會樂意去打擾它。
應龍或許知道。然而它不會那樣做的吧……它不該將這個資訊透露出去。或許僅僅是因為這裡之前出現了某些異象,然後才被人覺察。
如果說那些人也是循著這些蛛絲馬跡找到了可能存在的地宮的確切位置,那麼他也應該能夠找得到。同行了三天的郭包榮已經將這附近的事情說得非常詳細,甚至連附近哪家餐館倒閉、哪家餐館的後臺又是誰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但在這些隻言片語當中,李真唯獨沒有聽說哪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所指的“大事”,便是說“巨響”、“拆遷”、“重建”一類瞞不了人的大事件。
這意味著要麼那些人還沒找到地宮的入口,要麼就是這入口相當隱秘、卻無需大費力氣便可被開啟。
到了這時候,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走了彎路,就得將所有的細節統統理清楚,然後才能找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比如那些模稜兩可的,在意識當中被一筆帶過的小細節。
還比如這一整個太子湖。水能克火——這事兒每一箇中國人都曉得。所以用一個太子湖在上來鎮壓魃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情了。然而就是這件事……其實就相當不合理。
五行一說多少有些神秘主義色彩。或許它們屬於某個至今未被人類精確認知的知識範疇之內。但無論是現在的人類還是從前的類種,大概都不會僅僅因為這種事情就真的大費周章弄出來這麼一個太子湖吧?
其實人類和類種所掌握的力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屬於實用主義。人類依賴的是科技,而類種依賴的異能與靈能。神秘學之類的東西無論在哪一方都不是佔據主導地位的理論。
更何況黃帝與魃共存的那個時代,究竟有沒有五行一說還並不肯定。
那麼……弄出來這樣一個太子湖是為了什麼?
其實哪怕不是被故意開鑿出來而是特意將地宮修建在這底下,都可以這麼問——這樣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真往岸邊看了看,躬著腰站起來向水邊走出幾步,然後將手伸進去。
太陽已經落山兩三個小時了,但水中餘溫尚存,溫度不比剛才的小旅館裡的洗澡水低多少。
北邊仍舊有涓涓細流注入進來,他能夠敏銳地感覺到這水在流動。然而這並非他想要的結論。於是他皺了皺眉,邁步走進水裡。
淤泥積得很深,每走一步都很費勁兒。然而他不敢發力——怕驚動湖岸上的那些傢伙。他就花了三分鐘的時間走得更遠了些,到湖水浸上他的下巴的時候,深深吸一口氣,沉了下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