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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他:“我說,你就聽了?”
於永強的神色忽然扭捏起來:“這個……說來話長……”
李真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來:“那你就慢慢說。”
眼下的情況原本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其實他本來的想法也是找於永強談談——不過不是這麼談。他本以為對方會記著斷腿之仇,而他就不得不用自己的那一層身份來壓著對方。至於所謂的影響之類的事情,現在他可是一點兒都不在乎。
但顯然眼前的這位是真的改變不少——雖然看起來也不算“好人”,可同以前相比也是天差地別了。
於永強咧咧嘴,又撓撓頭:“怎麼說呢……以前我還恨你來著。後來我養傷的時候,我認識的一個大哥被人砍死了——全家都被人砍死了。不過那時候我媽天天在我耳邊嘀咕說讓我以後別惹事兒了。其實我也沒聽進去。”
他的臉上又露出彆彆扭扭的神色,看了李真一眼,又轉扭過臉去:“再後來就知道你的事兒了。然後我想起來第一次和第二次遇見你的時候——那時候您就能把我捏死了是不?”
李真笑笑,什麼都沒說。
於永強卻當他預設了:“所以說我再一想我自己……我這叫什麼人哪?那時候我是真服氣了,打心眼兒裡服氣了。我真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人啊。然後我再回頭想從前的事情。再想被人砍死的那個大哥——同樣都是死。嘖嘖,他死得就跟雞毛似的。”
李真動了動嘴:“你是想說鴻毛?”
於永強一拍巴掌:“您到底是將軍,還是您有學問!”
“不過……您沒死?”他又小心翼翼地看著李真,“您是專程找我來了?我是真改好了……”
“怎麼找的這個活兒?我看你現在還是個官兒。”李真問。
於永強的臉色微微一變,猶豫好久:“我……表叔給我弄的。”
李真一歪頭:“喲,他還管這個?”
“……我表叔現在農業局。”於永強看了看李真的臉色,“調過去的。”
李真點頭:“唔。搞出了事情免職,免職了之後低調一陣子。然後再給換個崗位——他們還真就是捨不得放這些個蛀蟲走了。”
於永強沒說話,只忐忑不安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那您現在還是少將啊?”
實際上他看著李真,覺得就好像一場夢。要知道……兩年前眼前的這位“將軍”還在跟他買假證、被他騙、然後又被捅了一刀。可一晃兩年過去……
他竟然已經是一個將軍了。這事情簡直……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不過倘若能渡過眼前這一關,以後跟人吹牛的時候——“我他嗎見過將軍,還說話過!我倆還幹過架!”
多闊氣!
李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拍拍手站起身:“放你的心吧。我不是來管你們家那些事情的。既然你聽進去我的話了,以後就好好做人。不過你門口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兒?這種時候還得給你們送點兒什麼才能辦事?”
於永強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心裡一塊大石落地。他最怕的就是,這位從前的“仇人”在做了將軍以後再給他來那麼一下子——他就連哭的地兒都沒了。但眼下既然不是為了這事兒來的,他就馬上一揮手:“您說得對,是我還沒改好——我回頭就讓他們注意。”
李真笑笑:“慢慢來吧。不過今天我來倒是想問個你事情——有店鋪要你在這裡買米的話,這種事情怎麼弄?”
於永強眼珠一轉:“是您的事情?”
“我幫人問的。齊遠山,記得嗎?”
“呃……記得。”於永強苦笑,“他們家的事兒啊。這個好說。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官兒,就是僱來看看場子……不,來維持秩序的。在我這登個記然後我再去上邊跑一趟,稽核過了就行。您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李真當即站起身:“好。那麼麻煩你抽空過去一趟,給他們登個記。我還有事,先走了。”
於永強拉長聲音:“這個……”
“還沒道過歉吧?”李真轉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我押著你去?”
於永強趕緊擺手:“不用不用,今天這邊沒事兒了我就去辦。”
“好。留步。”李真說完便推開門,直直走出去了。門外三個人像是想和他說話又沒膽,怔怔地瞧著他消失在遠處的濛濛霧氣裡。
然後看到於永強一瘸一拐地走出門,臉色嚴肅地傲然挺立,大有睥睨天下的意味。
一個壯漢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