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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眼向於清清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蹬著三輪車的人影。那人從一條直通海邊的道路騎行過來,似乎頗為費力。李真擺擺手示意於清清與大個子不用驚慌,一個人跨越過去。
對方似乎也從礁石裡找到了他,當即停下車子不再前進,有些無奈地攤開手。
李真微微一笑,幾次起落飛躍至那個人面前。
對方戴著一頂草帽,身上穿著破1日的迷彩服,腳上一雙看不清本來顏色的破皮鞋,脖子上耷拉一條**的毛巾。見他走近了將手搭在三輪車的把手上,無力地嘆口氣:“我可實在是蹬不動了。我這一路已經趕了六個多小時了。”
李真嘴裡說著“辛苦了”,自己卻俯下身去朝三輪車裡看了看。那裡載著一個大箱子,上面蓋了一條破氈布,邊邊角角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收攏過來的空飲料瓶和廢報紙。
這是偽裝成收破爛的了。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氈布,露出箱體。然後又要去開箱子。這時杜啟溪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別開,這東西可金貴,出了什麼事兒可就麻煩了。”
李真想了想,鬆開手:“可我總得檢查一下。”
杜啟溪微微搖頭,從三輪車上跳下來拿毛巾擦了把臉:“你還是信不過我呢。但是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兒……不知道你聽了之後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李真疑惑地皺起眉頭:“好訊息和壞訊息?”
“對。”杜啟溪靠坐在三輪車旁邊,“先跟你說好訊息吧。現在不單單我知道北方基地那一位是假的了,應決然和戴炳成,應該也知道了。前幾天我收到了他們的訊息,要我注意留心你的動向,一旦發現了,就把你找回來。”
他又看看李真,“但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意思,我暫時沒說。”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就是壞訊息了。”杜啟溪笑了笑,“柳陽伯的女兒,基地裡的那位安若素安小姐……是內鬼。”
他特意頓了頓,去看李真的臉色。而李真卻只是挑挑眉毛,淡淡地“噢”了一聲,問:“那麼也算我猜對了。我在菲律賓的時候南方基地搞的那些事情,也是為了找內鬼?”
“算是吧。不過肯定還有點兒別的心思——你也懂。那時候也算有成果,揪出了一個人查出來點兒東西,但是更多的還沒來得急理順,墨西哥那邊的事情就越鬧越大了——不過看起來你一點兒都不驚訝?”
“呵呵。”李真笑了笑。
杜啟溪看看他的表情,遲疑著問:“那麼你是什麼態度?要我跟那邊聯絡?當時是那個安小姐打算搞壞航天基地的登月艙,可是被戴炳成給埋伏了……”
他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末了感慨一句:“你瞧,嘖嘖……戴炳成說,如果是真的你就不會下那個命令——他倒是的確看好你。”
李真默然不語,隔了一會兒之後抬頭呼吸略微有些腥臭的海風,輕聲問道:“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都是用信件聯絡。只有特別緊急的時候才會用能力者來發電。”杜啟溪從兜裡摸出一個被汗水浸得癟癟的煙盒,遞給李真一支。等兩個人都開始吞雲吐霧才眯著眼睛繼續說道,“但是小侯爺肯定不會開心。戴炳成麼……似乎受傷挺重。其實我離開北方的時候就知道他身體狀況不大樂觀了——雖說那時候是個王級,但是畢競年紀大,巔峰狀態也就只能維持個幾分鐘。擱在從前哪怕這幾分鐘也是神一樣的人物,但是擱在現在,兩次大規模進化進化之後……從前的王級差不多也像從前的a級一樣了吧。說不上是大白菜,但也不會少。所以現在啊……他真是得服老了。聽說前幾天一直在醫院裡躺著,給我發信的時候才出了院。”
李真借煙霧擋著臉,默不作聲地點點頭。杜啟溪陪他抽完一支菸,將菸蒂丟在地上用腳仔細踩熄了:“怎麼,聽了那句話心裡不好受了?也沒什麼,人之常情而已。”
李真聽著他將地面上的石子碾得沙沙作響,認為應該換一個話題。他撣了撣菸灰:“那麼現在怎麼說?”
“等你表態呢。”杜啟溪說道,“這時候是騎虎難下——月球總是要登的,因為要拿你說的那個朗基奴斯之槍。但偏偏那個李真是個假的……所以你說怎麼辦?”
“那麼我還是從前的想法。”李真想了想,“就讓他登月。然後按照原計劃來。你可以告訴戴炳成找到了我,也可以把我的計劃告訴給他。但是別讓更多的人知道。至於我在哪裡……也不要說。”
杜啟溪笑笑:“你也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