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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怎麼跑到這裡了?”
或許是他的聲音輕柔,或許是他的相貌俊俏,或者是他的態度從容。那女孩在愣了很久之後慢慢放下腿,也像他一樣坐到長椅上,想了想:“你是記者?”
李真溫柔地看她一眼:“我看起來像?”
女孩仔細打量他,微微嘆口氣:“不像。我……唉。”
她不說話了。也沒跑。兩個人懷著各異的心思隔得遠遠坐在一張長椅上沉默了許久。
隨後女孩忽然嘆息一聲:“我是從菲律賓來的。我是來唱歌的。”
“噢。”李真輕聲應道,“你這樣的姑娘不少。”
的確有不少女孩子會來平陽。這個城市是那些懷有夢想的歌手們除了燕京之外第二個選擇。從前平陽的娛樂業很發達……這女孩兒似乎是無數尋夢者當中的一個。
只是眼下她很難再回故鄉了。
女孩沒說話,又看了看他,然後看公園裡的花木與夜色中的蔥蘢樹影,惆悵地嘆了口氣。
“值得麼?”李真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了一個夢想,漂洋過海跑來這裡,現在在長椅上過夜,值得麼?”
女孩微微垂下頭,雙手在報紙堆裡絞在一起,輕聲道:“人總得有夢想啊。你沒實現它的時候,怎麼能知道值不值得呢?”
李真點點頭,然後又沉默著坐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女孩小心地打了一個哈欠。於是李真站起身,將兜裡的錢掏出來都放在長椅上,朝她擺擺手:“拿著吧。”
女孩狐疑地看了看椅子上的錢,咬緊嘴唇:“我……不做那個的。”
李真微微一愣,然後輕笑:“只是給你而已,別多想。這是……另一個和你一樣、有自己的夢想並且很執著地去追夢、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給你的。你配得上。”
女孩怔怔地看了看他,咬咬嘴唇:“那人也是唱歌的?”
李真轉過身,慢慢走開,低聲道:“嗯。也是唱歌的。”
“真理之歌——你聽過沒有?”
女孩疑惑地皺起眉,但李真已經走進夜色裡了。
夜風在輕輕地吹。李真沿著公園裡面的小徑慢慢走,又揉揉眼睛。他伴著路邊微香的花木一直走到一盞昏黃的路燈下,將手上的報紙展開,細細瀏覽一遍。
最後在廣告位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佔據了大幅版面的廣告——
炎黃故里,帝裔故鄉。5a級景區陝西陵縣黃帝陵——這裡也許有另一個“你”,在等你。
“帝裔”兩個字被標註成黑體、紅色。
這種時候在報紙上刊登景區廣告有些不可思議——沒人會有心情依靠步行或者乘坐擁擠不堪的蒸汽公交車去那種地方遊玩。
但這是李真要應決然做的。
《華報》的發行量很大,在菲律賓也是如此。他一共要應決然在六份報紙上登了這麼一個廣告,想來所有“人”都看得到。
知道“帝裔”兩個字代表什麼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李真將報紙又看了一遍,然後揉成一團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沈幕,柳陽伯,安若素。他在心裡輕輕念著這幾個名字,靠在昏暗的路燈燈柱上,聞到微弱的煤油味兒。
夢想,或者說理想,或者說心裡那麼一絲揮之不去的執念……
當真有這樣巨大的力量麼?
那力量,可以讓一個人去害人、去害很多很多的人。也可以一個人拋棄一切、甚至生命,只為窺探到夢寐以求的“真理”。還可以讓一個人經歷一次又一次苦難卻堅忍不拔——因為他還有值得自己守護的東西。
人類……
就是有夢想的生物啊。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東西,他們才一直掙扎著活到現在?
……其實做一個類人也不錯。
李真垂下頭,眼眸隱藏在陰影裡。夜風吹得他的衣襟微微搖擺,道路上一隻空空的易拉罐嘩啦啦地滾著,最終卡在垃圾桶的縫隙當中。
“爸,媽。”他喃喃自語,“我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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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補好了,今天的一萬六更新完成了,感謝大家的關心。
月票推薦票什麼的都是好東西,我都想要。這一卷會寫到一些大家意想不到的事兒——當然不是壞事,也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