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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盯著李真看了一會兒,放下手中的手機。然後他鬆鬆領口的領帶,眯起眼睛:“既然您這麼說了,那麼我們開門見山吧。”
“從我個人角度而言,我覺得您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能力者,但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一個合格的軍人不會相信那種匪夷所思的傳聞,更不會僅僅依照自己的推斷就要登月,然後去找所謂的命運之矛。”上尉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真,“但是同時我對您在菲律賓所做的一切深感欽佩,然而欽佩並不意味著我完全認可您。其實你更適合做一個民間英雄,而不是一支軍隊的領導者。”
“至於您剛才提到的事情……抱歉,的確如此。軍方不希望看到你在這裡出現,因為那樣一來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片區域近一兩年才穩定下來,我們不想冒險。所以就我個人而言,我給您的建議是……”
上尉抿了抿嘴:“離開這裡,隨便到哪裡去。或許其他地方願意收留您。”
然後他看著李真的眼睛,沒有絲毫膽怯。
實際上這勇氣倒大多數來自於雙方面前的隔離帶——有了這種東西,很難有什麼能量系的能力能穿過來。
李真與他對視一會兒,忽然一咧嘴:“收留?你們這裡?那麼聽起來你們是想要割據了。”
上尉不動聲色地答道:“只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即便是從前的帝國,也經歷過集權和立憲的時代。”
“這麼聽起來我倒真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了。”李真自嘲地笑了笑,“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要對我說?”
上尉胸膛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氣:“祝您好運。”
隨後他便轉過身,向軍車走去。
他身邊的中尉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甚至表情也沒有出現什麼波動。
只不過就在隨著上尉轉過身的一剎那,他突然朝李真點了點頭。
即便情緒複雜,李真仍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因為他在點頭的時候還做了一個口型。如果他沒有看錯,對方說的是——
“等我。”
李真心頭一跳,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個人的身上。
剛才同上尉對話的時候,對方言語之間帶給他的驚詫太多,以至於他忽略了對方身邊這位一直一言不發的人。但現在看起來這個人的涵養功夫似乎比那一位更好——
“至始至終面無表情”這種事情,也不是人人都學得來的。
突如其來的疑惑的暫時壓制了心中的憤懣。李真站在原地,目送那輛軍車遠去。然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這車是亮了車燈的。
那麼就是說這個世界還有電。西南聯政的學生們之所以手捧蠟燭,大概是因為這片區域的電力供應不夠吧。這也是意料當中的事情——如果所謂的隔離帶將電纜都斬斷了,他們就真的只能自給自足了。
至於那一位……想要做什麼?
難道他們內部還有分歧麼?
李真想了一會兒,又看看手中的朗基奴斯之槍。從他取回到這東西到現在,在他的印象裡不過經歷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但這世界竟然已經過了五年——
原本他認為即便五年的時間也可以忍受。因為他的手裡握著人類唯一的希望,他還可以去戰鬥,去履行自己的責任,去投身於這個大時代的洪流。
然而現在突然有一個上尉毫不客氣地對自己說,他們已經找到了更好的辦法。自己和曾經那些人從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天方夜譚罷了。
天方夜譚……
李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胸腔微微發抖。不是因為被人輕視或者驅逐的怒火,而是因為……
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毫無意義。自己犧牲了五年的時間,也犧牲了那麼多人的時間所換來的結果,似乎毫無意義。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到沈幕。
便是這種感覺吧?
在自己將手搭在他的脖頸上,誠懇地問他,是否可以停止思考、放棄他的那個理論的時候,他就是這種感覺吧?被世界與命運拋棄的失落感,人生失掉了意義的絕望感。
李真呆立一會兒,慢慢走到剛才那從樹蔭之下。
陽光依舊猛烈,但他只覺得遍體生寒。抬眼朝遠處看去——對方似乎還帶了幾個士兵。士兵把守在體育場的大門外,攔住了幾個學生。
呵……也要防止自己同那些人接觸。
殺人不見血的招數。
昨晚郭錦媛就已經告訴他,自己所處的這一片區域算得上是一塊“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