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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年的科技代差遠非經驗、勇氣、鬥志之類的東西可以彌補,十幾分鍾之後,漂浮在海面上的龐大母艦變成燃燒的鋼鐵巨棺。一整支艦隊在廣闊洋麵上爆發出一團又一團火光,鋼鐵與木材的碎片四下飛濺,大量來不及起飛的轟炸機與戰鬥機一同葬身火海。
當“野鷹”號攀升高度、調整航向,向更東方飛去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滾滾濃煙與爆鳴翻騰著的火光。日本海軍的防空炮火面對天空堡壘轟炸機編隊完全無能為力——因為機群的高度已經遠遠超出它們的射程。而有限的幾架零式戰機在起飛之後迅速攀升,以近乎自殺的方式直上萬米高空,試圖“玉碎”。
然而轟炸機所在高度也超出了這一款機型的承受能力——零式戰鬥機的升限是一萬米。在萬米高空之上副翼反效的作用使得這款二戰初期效能最為優秀的戰鬥機開始失去控制,並開始了可怕翻滾——在被天空堡壘的炮火擊落之前便陷入高速尾旋。
王琿嘉咧了咧嘴:“贏了。”
鮑輝則微微嘆了口氣:“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哪怕在我們那裡……”他皺起眉頭,“在這種年代也不會有人想得到能有哪種飛機在一萬五千米的高度精確命中目標。”
王琿嘉笑笑:“當然更想不到會有人穿越到這裡——也想不到幾十年之後,會有叫類種的玩意兒出現。我倒真想跟他們去那一箇中國看一看……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會被日本人——這麼小小的一個國家騎在頭上?”
鮑輝看了他一眼——語氣因為對方剛才做出的決定而緩和很多:“你果真只想著這個問題,而沒有去想我們為什麼會來這兒?”
“這個還用想?”王琿嘉揮了揮手,“能有一整年的時間電沒了,能忽然跑出來一堆人可以在手心上放火——這種事情你還沒法接受麼?我聽說電之所以沒了,其實不是因為什麼太陽黑子和超新星爆發,而是因為平行宇宙交匯還是什麼玩意兒——這麼一說你覺得我們現在遇到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理解了?”
鮑輝緊鎖了眉頭,沒有答話。他可以看得到前方的餘暉——他們在向東,而夕陽在向西。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次的日落顯得相當漫長。甚至有那麼幾秒鐘他覺得,如果他們可以飛得再快些……
或者可以重新見到朝陽。
追上時間,或許可以回到他們本該屬於的那個年代。
“搞什麼啊……”他在心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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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陸仁賈瞪著眼睛,“就他嗎不聲不響飛穿了?!”
肖炳義緊抿著嘴。在陸仁賈喊了第三聲之後才低聲說道:“或者真能再飛回去。”
“你還真信他?”陸仁賈抓狂似地笑了一聲,“就這麼飛著飛著就能飛回去?”
“不信他的話,為什麼你也投了贊成票?”肖炳義淡淡地看他一眼。
陸仁賈一滯。他不聲不響地盯著肖炳義看了幾秒鐘,臉上的潮紅慢慢退下去。然後他轉過臉死死盯著遠處的天空,好像要在虛空當中看出一朵花來。
肖炳義笑了笑,陪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這次任務出完你就該做爸爸了。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下週三。”陸仁賈的語氣恢復平靜,想了想,又說,“還好來電了。”
“嗯,還好來電了。”肖炳義轉臉對他微笑,“所以為了你媳婦兒和你兒子,也得繼續往前飛。”
陸仁賈勉強一笑,再不做聲。
機群追趕夕陽的餘暉,在逐漸暗淡的夜色裡飛行了一個半小時。
陽光終究消失不見,夜幕變得暗淡。1941年10月的太平洋高空。在這樣的高度,無論春夏寒暑溫度的變化都不大。他們看到了星辰,而明月還在身後。天空晴朗,視線良好。
於是他們看到了那東西。
那看起來也像一輪明月。只不過是一輪在東方、並且低低懸掛在雲層之上的明月。
它相當巨大,即便相隔很遠,也足有一個足球門那樣大。正圓形,散發著微弱的白色光芒。看不清它的邊緣,卻又覺得邊緣就在它“應該在的地方”。
實際上就是這種感覺——前一秒鐘這輪“明月”還是一個令人疑惑的小小光點,然而在下一秒,它忽然變得極大,突兀地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