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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是我失手了。然而……”
他收斂神色,看著前方的那些人:“在諸位不願意浪費時間仔細觀看我們的戰鬥錄影的前提下。唯有透過這種方式才可以回答另一個問題。”
“那些在戰鬥當中犧牲的人,是否畏戰、是否鬆懈、是否犧牲得毫無價值。這樣的場面——這樣令諸位覺得惶恐不堪的場面,就是我們當日所要面對的情景。比現在險惡十倍百倍——而當時我的戰友們,毫無畏懼,慷慨赴死。如果諸位坐在有沙發和空調的辦公室裡、無法從從字元和影像當中真切地體會到我們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敵人的話,那麼我想你們現在應該有一個大致的瞭解了。”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壓抑心中翻湧的情緒,又說道:“然而我還要提醒諸位一點。以這種方式消滅掉的蚩尤,還只是一個不完全體的類種。當日它幾乎還是一具骸骨,更多強大的能力因為某些原因沒能發揮出來。倘若它經過一段時間恢復到全盛狀態,那麼連我也不清楚,我剛才的手段是否能夠將其徹底滅活。”
“而就在當下。我有理由懷疑在這世界的某處,第三個類種正在甦醒。我是一個小人物。我無力改變些什麼。我也當然沒法干涉諸位繼續坐下來,在這場會議中繼續扯皮,花上幾天或者十幾天的時間來糾纏那些本該毫無疑義的細枝末節。”
“然而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你們最好祈禱在這段時間裡那可能存在的類種會自己死去,或者在它完全甦醒之後,能夠友好地向我們通報它的位置,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太平洋的某座人煙稀少的小島上,坐等我們用一枚幾百萬噸當量的核彈將它送上西天。”
“我的性命不是很重要。然而各位似乎將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要。所以之後應該做什麼。請自己衡量。我的解釋說明到此為止。”
說完這些之後,李真長出了一口氣,站在原地不動。
另一頭的人們面面相覷,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而檢察長助理漲紅了臉。猶豫好一會兒,還是發出一聲低喝:“逮捕他!”
戴炳成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誰敢!”
劍拔弩張。
總長冷哼一聲:“小戴,你給我坐下!”
又掃了檢察長助理一眼:“特務府系統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
他說的是實情。但這實情也的確令助理下不來臺。於是他喘了幾口粗氣,猛一揮手:“休會!明天再議!”
李真略微鬆了口氣,看向戴炳成。而後者沉著臉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李真意識到自己做的還不算過分。
不過他也保不準會不會有人受傷——那剎那之間的高溫即便連自己也有些心驚,更何況那些普通人。也許會造成灼傷的吧?
不過依照那些人臉皮的厚實程度……也許完全捱得下來。
也是在這時候他弄清楚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靜湖別院一行,應公對自己的特殊關照。進入會場之前,那一位的突然出現。實際上都在向他傳達一個資訊——你可以“胡來”。
不過他當時沒能領會這幾件事情背後的深意——似乎是那些人高估了自己的老練。然而也算歪打正著……李真原本就不是什麼可以任人揉捏的麵糰。
會開到這份兒上在南海里也算是頭一遭。所以顯然沒法兒再進行下去——至少今天不行。
然而就在人們滿心怒意地打算離場的時候,一個人在門口出現了。
這位一現身,不但是門口的那些人,就連李真也愣住了。
還是像從前一樣,也許他不曉得本省的總督是誰,本市的知市是誰,但這一位的臉孔他太熟悉了。實際上全世界大概也有一半以上的人認得出這張臉。
帝國首相。
屋子裡剎那間沉寂下來,大概大家都沒想到首相會出現在這裡。那麼就只有一種情況——其實他一直在密切關注會議的進展。
首相的身形相當瘦削,臉部輪廓略有些長,但好在高挺的鼻樑吸引了人們大多數的注意力。其實這一任首相在年輕的時候算是個美男子——網路上一直流傳著他大學時代的照片,據說那時候他在某種意義上還算得上是一個“浪蕩子”。
但眼下他年過五旬,正是一個男子最沉穩老練的年紀。哪怕揹著手一個人站在門口,某種無形的氣勢也會發散出來——或許是他的個人魅力,或者源自人們心中對他的認知。
但不管怎麼說,會場當中的氣氛因為他的出現而奇異的平靜下來。
然後首相掃視眾人,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在李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