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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人看著滕安輝跌跌撞撞地跑遠了,身形消失在遠處還未消散的塵霧裡。過了很久以後,那個中年男人才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
這次他用的是走。腳步極快,偶爾會踉蹌一下。
白小當忍不住在他走近的時候看了看他的臉。但滕安輝面色平靜,只有嘴角緊緊地向下抿著,好像在努力壓抑什麼東西。
鷹眼忍不住問:“你聽到什麼了?”
滕安輝看了他們一眼,停下來問:“之前市區裡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麼?”
白小當微微點頭。
“好。”他肅聲說道,“那麼你們留在這裡,不要走。”
他向前走出幾步,又轉過頭:“他的事情該要所有人知道。”
白小當忍不住又追問一句:“你到底聽見什麼了?”
但這次滕安輝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飛快走到遠處那個軍官的面前說了幾句什麼。對方略一遲疑,帶隊飛速離去。
滕安輝站在原地沒動,但肩膀一下子耷拉下來,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然後他轉身慢慢走到兩人身邊,點起了一支菸。
深吸一口之後問道:“之前那東西的影響範圍,大概是多遠?”
他的目光深沉而嚴厲,竟然一時間令白小當生不出其他心思,下意識地答道:“之前在前面還有人被波及到。粗略估算的話,大概是四十多公里。”
滕安輝沉思一會兒,點點頭:“夠了。”
“什麼夠了?”鷹眼問道。
滕安輝在原地踱了幾步。強迫自己咧嘴微微一笑:“重炮。”
“之前他說要遠端武器支援,但是現在電子裝置都失效了。但菲律賓本地的軍用倉庫裡還有二戰時候留下來的九十門加農炮。能打出去38公里。那東西已經奄奄一息,影響不了這麼遠。”滕安輝將抽了一半的香菸撇在地上,仔細地用腳尖碾熄了,“炮火覆蓋,不會比導彈的威力小。”
白小當猛地跳起來:“你說什麼?!那東西還活著?你怎麼知道的?!”
滕安輝看著他:“李真告訴我的。”
“他也還活著?”白小當轉頭看向城市的廢墟,“去救他啊!”
她說著。轉身就要走。但滕安輝一把拉住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雙眼:“類種奄奄一息,但也不是我們或者普通人能接近的。普通人進入市區會異化,我們這些能力者不會異化,但還不是它的對手。所以說……”
“啪”的一聲脆響。白小當揚手抽在滕安輝的臉頰上:“你是個混蛋!他那麼信任你,你現在要用炮群連他一起殺死?!”
滕安輝的臉上很快浮現出鮮紅的掌印。但他仍舊盯著白小當、緊緊握著她的手:“我也想他活。但是,類種在復甦。他沒有力氣了。”
鷹眼沉默地上前。抓住白小當的另一隻手:“你冷靜些。我想這是……”
“這是他的意思。”滕安輝怔怔地看向三寶顏市區,深吸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你問我他說什麼。”
“他說的是,向我開炮。”
白小當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慢慢鬆開手、垂下眼簾。
然後她用微弱而清晰的聲音又問:“他還說什麼了?”
“只有這一句。”
沉默持續了很久。
而灰燼紛紛揚揚下落,很快就將地面染白。天天濃重的雲層逐漸遠去,地平線上則傳來隆隆悶響。
重炮群。電子裝置失靈,軍隊從博物館裡拖出了蒸汽機車,又改裝了一些大型機械,用煤炭和柴油做動力。奇形怪狀的車輛拖著其後的九十多門火炮緩緩而來。那聲音堪比一整個重灌甲叢集。
高高的黑色煙柱成群飄蕩而起,他們彷彿穿越到了一部蒸汽朋克的電影之中。
滕安輝沉默地迎上去,同帶隊的指揮員交談了大概五分鐘。
隨後車隊繼續前行,白小當看見滕安輝筆直地站在一輛牽引機車的車門旁。微微腆著肚子、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這場面有些滑稽,但她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其實滕安輝說的並不詳細。他們從駛過的車隊當中還見到了其他型號的火炮,甚至有一門長長的、上面印有納粹反卐字標記的軌道炮。不知道那些軍人是如何將它拆卸下來,又裝在一輛噴吐著滾滾濃煙的奇特大卡車上。
這支車隊就好像舊時代人類重型兵器展,然而白小當從每個人凝重的臉色當中體會到肅穆而悲壯的情緒——
他們要用這些陳舊而落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