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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文,在軍事方面略懂一些。”宋驍飛故意顯擺。
李鴻章一聽他懂洋文,還略懂軍事,有了興趣,道:“賢侄小小年紀對軍事有造詣,實屬難得,不妨說來聽聽。”
宋驍飛娓娓道來:“現在大清東面日本對臺灣琉球虎視眈眈,南邊法國人起兵越南,西邊英國對西藏圖謀不軌,北邊沙俄對新疆覬覦已久,國家處處受人欺凌,主要原因是沒有一支強大的水師。要是在地面作戰,大清和列強抗衡,還有一二分勝算。如是海戰,我大清根本沒有可戰之艦。當年英法聯軍就是從海上攻打天津衛,直取北京城,圓明園之恥當讓朝廷驚醒。”
宋驍飛的意見和李鴻章的想法不謀而合,幾個月前,他就分六項策略籌議海防,上奏朝廷,但遭到了李鴻藻為首的“清流派”阻撓,連左宗棠也極力反對,說大清一向重在佈防陸疆,海防要耗費巨資,沒有必要。道光皇帝和咸豐皇帝死後,現在的朝廷權力鬥爭更加複雜,不只洋務派和以同治皇帝的老師李鴻藻為首的清流派水火難容,東宮和西宮兩位太后的意見也越來越不一致。還有恭親王奕?、醇親王奕?各有自己的勢力,關係都很微妙。建水師要買軍艦和火炮,沒錢寸步難行,朝廷正花巨資修復1860年被英法聯軍的強盜們燒燬的圓明園,國庫空虛。
宋驍飛學的歷史都是死東西,低估了當時政治的複雜性,他也搞不清東宮和西宮兩位太后、恭親王和醇親王的關係,對洋務派和清流派的鬥爭也只是略知皮毛,他繼續紙上談兵,還大談修鐵路、開煤礦等強國富民之策,李鴻章一直沒有插話,臨走前,讓管家取來筆墨紙硯,題了一個字送給宋驍飛,讓他拿回家再看。
臨走;宋驍飛突然想起軍隊變法還沒說,便道:“中堂大人練兵多年,淮軍雖然也操練洋槍,但現在大清的軍制操法和軍械都落後於西洋各國,必須變法,否則一二十年後不要說御泰西之敵,就連日本也難制衡了。”
李鴻章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拍了拍宋驍飛的肩膀;道:“賢侄才學和見識俱佳,是可造之材。我年輕時,也自以為寫寫文章,振臂一呼,就可以提升民心士氣,改變這個世界。但現在我入仕三十年,明白一個道理:這世界哪都有規矩,懂規矩的人方能成事。要改變規矩,先要適應它;變法,更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你要記住,一個國家和一個人是一樣的,得了重病,輔以善藥,效雖緩而有功,投以猛劑,病未除而增劇。現在大清國政務繁苛,牽一髮而動全身,須從長計議,年輕人要學會務實!”
回到家裡,宋驍飛得意洋洋跟叔父談起李鴻章如何禮遇自己,又是“升炕”,又拿家鄉的六安貢茶招待自己,還稱自己是“可造之材”,袁保恆詳細詢問了兩人會面的經過,當聽到宋驍飛竟然“升炕”,和李鴻章平起平坐,袁保恆一拍大腿,搖搖頭,對宋驍飛說,“侄兒年少輕狂,誤了自己!中堂大人是曾文正公帶出來的,最講究禮儀風範,善於從細節觀察人的修身之道。當年容閎容大人第一次見文正公,只因馬褂下面還套穿了沒來得及換的洋裝,結果自毀長城,十年不見重用。他常說,識人不能憑他自己說什麼,而要看他做什麼!”
“啊?叔父,那可怎麼辦?”宋驍飛沒想到李鴻章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你呀,還是光有才華,缺乏歷練。李大人平日常跟我們說,朝廷的形勢現在很複雜,辦洋務只管悶頭實幹!朝廷現在的勢力人稱有四派,帝師、王佐、鬼使、神差,帝師派以李鴻藻為首,一幫清流大臣附和,守舊;王佐指軍機處,李鴻藻、恭親王等都是軍機大臣;鬼使是指總理衙門,以恭親王、李中堂等人為首,主外交,辦洋務,興實業;神差指神機營,以醇親王為首。東宮和西宮、同治皇帝的關係都很微妙。你紙上談兵,大談洋務和變法之道,他不插話也很正常。李大人可留你在府上吃晚飯?”
“沒有。臨走,李中堂倒是給我題了一幅字。”宋驍飛展開那幅字,是一個“蜇”字。
“大龍方蜇!這個‘蜇’字含意深遠呀,你要牢牢記住這個字!李中堂是要教導你:當你的能力還駕馭不了你的目標時,那你就應該蟄伏,沉下心去歷練。”袁保恆說。
宋驍飛沒想到第一次展露頭角,就被老謀深算的李鴻章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心情頗為沮喪,袁保恆安慰他說,“這次都怪為叔一時大意,平時也沒有刻意要求你的禮數。你年紀還小,以後再找機會吧。對了,最近阿古柏在新疆鬧事,朝廷派我去左宗棠大人的軍幕協助平叛,我馬上出發,接下來的半年,你好好讀書,爭取來年考取功名,而且你要加強修身養性,或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