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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之後,一道靈光自北而來,直往昭幽天池處落去。
張衍正坐於洞府之內推演法訣,此刻心中忽生感應,雙目一睜,抬袖憑空一拿,就將那靈光捉入手中,取過一瞧,卻發現是韓佐成三人發來書信。
這些時日以來,趙崇以天妖血裔的身份混入妖部中,卻發現兩洲山界附近大大小小千餘部族,竟皆是奉一名為餘淵的妖部為主。
此部妖王名為諸伯皋,族眾不下百萬,其中力道四轉修士竟有二十餘人,此輩修為等若氣道元嬰修士,若是再有一名洞天真人坐鎮,那幾是比得上八部妖眾了,這等實力絕不可等閒視之,因而立時傳書門中,稟報此事。
張衍也是有些意外,不想在毗鄰洲界之地竟是蹲臥著這麼一股勢力,且看起來,還與這兩百多年來不斷往東華洲進襲的妖部脫不開關係,若不及早除去,待到溟滄與魔宗對敵時,其一旦南下,必是會給自己造成極大的麻煩。
他稍作思索,放下書信,轉目過去,案几之上,一疊疊竹簡已是堆積如山。
溟滄派內弟子,只要斬滅妖魔皆有功德可取,但是這兩者卻有區別,魔宗修士狡猾狠辣,一個見勢不妙就會設法退避,極難對付,而殺起妖修來卻是容易許多了,是以聞得要對北冥洲妖部動手,許多長老皆是把門下弟子名冊送來昭幽府中。
他心中知曉,此刻時機成熟,已是可以動手了,目光一閃,沉聲道:“景遊,去把子宏喚來。”
等不多時,魏子宏來至府中,下拜道:“弟子叩見恩師。”
張衍袖子一拂,將一枚牌符,道:“此次征伐北冥洲妖部。諸府弟子由你執拿統攝,明日啟程去往北冥洲,先與你七師弟會面,在那處開闢洞府,立下禁陣,為師不日即至。”
魏子宏恭聲道:“弟子謹遵法旨。”
再頓首一拜,就退了下去。
第二日,他領三百餘名溟滄弟子,共是起得十二駕星樞飛宮,往北冥洲方向而去。
此行韓王客、蔡榮舉、彭譽舟等三人亦是一併前往。此是為從旁護持。以防魔宗修士聞聽訊息後。暗中過來襲殺。
十來日後,一行人便到了北冥洲中,以飛書聯絡上了韓佐成夫婦後,片刻也不停留。魏子宏立時率眾殺向周遭妖部。
這些北冥妖部根本未曾想到會有溟滄派修士忽然殺來,都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兩洲山界千里之內的十多個妖部,在短短三日之內就被清掃一空。
而距此三千里外,一艘千丈大舟正懸飄在一條滔滔大河之上,下方有不知數目的金鯉跳躍牽拉,拖拽著其緩緩前行,其拍打水浪之聲百里之外亦能聽聞。
此為餘淵部角帳王舟,平日族王諸伯皋便是乘此舟筏。沿這條九千餘里的津水巡視族眾,然而今日,他卻一人獨立雲筏之上,凝望夜空。
雖修道八百載,望去卻仍是一名年輕道人。身姿峭拔,丰神如玉,唇邊兩根鯉須白如美玉,透亮晶瑩,在月光下飄蕩來去,時不時灑出晶珠銀星,如凝望方向,彷彿能見遁光騰飛之象。
腳步聲自身後匆匆而來,一名書生模樣的修士上來一禮,低聲道:“父王,前面又傳訊息,溟滄弟子昨日在鼓塌山開闢洞府,佈下禁陣,看那情形是要久駐下來。”
諸伯皋語聲平靜道:“那幾個使者可曾安撫好了?
那中年修士道:“已好言勸了回去,叫他們暫且忍耐,可這終不過長久之計,孩兒已是亂了分寸,還請父王拿個主意。”
諸伯皋嘆道:“該來的終是要來,只是比為父所想的早了一步,這位張真人果是不簡單,要是再等上數十載,為父與六大魔宗之前的約言便算成了,那時我部就有崛起之機,可惜,可惜,天數使然就差這麼一步。”
上古之時,妖修走力道,而自大德之士與妖修一戰之後,天妖血脈多數斷絕,而來居上者,多是八部那些修行氣道之輩,力道修士多是隻有那些旁支和小部族中人還在修習,因而皆是成了八部從屬。
他很是清楚,如今天妖死絕,想把力道修至五轉那是痴人說夢,唯有走氣道之途才有出頭之日。
可此等格局已有數千載,小部如要崛起,幾無可能,但若是世間有大變,譬如三大重劫,自家才有機會。
數百年前,魔宗中人曾有使前來,要他設法在魔劫時南下牽制溟滄派,便可傳他氣道法門。
當時他想也未想便就同意下來,並暗中將自己子嗣送入魔宗之中,一是為修習功法,二是以此為質。
可未曾想,還未等大事做成,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