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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修士雖自修行有成以來,已是接觸過不少修道人,但有關自家來歷之事情,卻從來是秘而不宣。奈何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強項不起來,掙扎了一下,才低聲道:“小妖這身神通道術,是蒙一石像傳法得來。”
“石像傳法?”
張衍微覺意外,他先前猜測其或是西洲遺存門人,亦或是無意得了前人洞府,甚至因此地臨近中柱洲,他還曾那人身上想過,這個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便問道:“到底如何一般情形,你仔細說與我聽。”
少年修士只得將自身根腳道出,原來他喚名李岫彌,本體乃是西海之中一條異種兇鱧,非但能在海中覓食,還可上得陸來,在礁島之前縱馳穿行,撲食小獸。
因受此方海域靈機孕育,日久天長,便就開了靈智。
後有一回追逐一頭靈蜥,無意中上得一處荒島,卻是遇見了一座能口吐人言的石像,得其指點,自此煉就了一身神通道術。
張衍聽了下來,心下感嘆,此番際遇縱不是獨一無二,也算得上是世所少見。,
天下間雖有不少散修能修至元嬰境,但若深入細究,其背後莫不是與門派有關,不會無有當真是毫無根腳。
這其中有許多緣故,首要一點,無人指點,你縱是得了能上乘道書,也難解其意,強行去練,難免有走火之患。
而無有宗門支援,同道幫襯,便需把大把精力花在尋找修煉靈物上,這又哪來閒暇工夫修道?
孤身一人,雖是自由,可一朝與人結怨。或遇得大敵,無人援手,恐連性命也難以保全。
可對李岫彌而言。卻全然不是問題。
這西海雖是受昔年西三洲牽連,靈華早衰。不及其餘三海,但一海靈物,總也不少。而本是水族出生,有了法力在身後,自能在茫茫海流之中四處搜尋修煉所需。
又因這方海域自古少有修道之人,是以從未撞見過什麼大敵對手。
得那石像指點後,也不去隨意害人性命,每有劫數到來。還會得一規避之法,竟然平安無恙修煉到如今這般地步,運數之好,可是鮮有人能比。
張衍饒有興趣問道:“那指點你的石像,莫非也是精怪一流?”
李岫彌道:“小妖起初也是如此認為,可後來道行上去了,確確實實只是一尊能口吐人言的石像,並無其他奇異之處。”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又道:“也可能是小妖識見淺陋。無法窺見真貌。”
張衍思索片刻,又問:“此物現在何處?”
李岫彌猶豫了一下,不過既已是把最為隱秘之事說出。也無需遮藏此事,道:“往北而去,約是一日夜行程,便是那無名島所在。”
張衍再問了幾句,便道:“你來指路,帶我前去一觀。”
李岫彌不敢違抗,只得應下。
張衍把袖一抖,自平地掀起一卷罡風,裹了此妖上得雲頭。而後往其所指方位飛遁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李岫彌指著下方一處小島。道:“便是此處了。”
張衍低頭一望,見這島毫無起眼之處。其上無有陣門禁制,更無靈機宣洩,若自海上路過,定不會多加留意。
在李岫彌指引之下,他收住法力,緩緩降下身形,最後在一處陡峭山壁之前站定。
李岫彌上前幾步,撥開草叢,自裡露出一尊道人石像,其乃是坐姿,面目與真人相似,不過半人高下,他跪了下來,叩了下首,隨後輕聲呼喚起來,“先生?”
張衍在旁看著,也不相擾。
在他感應之中,這石像甚是奇異,雖無半分靈機,但卻有一絲類似法寶真靈纏繞其上。
過有百息,忽然那石像輕輕一顫,有白煙自七竅之內冒出,而後其一對石眼好似變得靈動了幾分,開聲言道:“岫彌,你可是帶了同道前來?”
李岫彌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衍上前兩步,笑道:“我與李道友相識不久,言談聞得他蒙閣下傳法,才得這一身修為,是以心下好奇,特意來拜訪。”
哪知石像一聽之下,非但不怪責,反是極為高興,道:“我在這島上待了不知多少歲月,卻是頭回有訪客至來,惜乎我孑然一身,無茶無酒,不能好好招待貴客了。”
張衍笑道:“冒昧造訪,該當貧道做東。”
把袖一揮,一團清氣飛出,徐徐飄散,而後自裡現出一幢三層塔閣,隨後道:“請道友上來一敘。”
石像見他不視自己為異類,反以平輩修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