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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仙城幾何,二便在於功法神通。
而鍾臺道統乃是大彌祖師傳下,開派祖師雖隻身旁伺候童子,未得十分真傳,可比之別家還是勝出許多,洲中唯一能與之相比者,也只有小倉境一家。
鍾臺如今得了軒嶽功法,再有數百年,誰知能變成何等模樣?
三派之所以要染指龍柱,也並非全是底下秘藏,而是聽聞有其內大彌祖師手書,要是鍾臺得去之後,再造就出一個洞天真人出來,那又能保兩千載不衰,此後如不出意外,必能壓制南洲三派,故而想法設法不令其得手。
這時底下上來一名弟子,抱拳言道:“掌門,我等身後有十來人挨近,好似是那青宣宗修士。”
何遺珠笑道:“茅老道也到了麼。”
他輕輕一拍,身下玉榻騰煙飛起,眨眼到了外間,他舉目觀去,見十餘里外,正有一行人過來。
當先一人頭戴八梁冠,身著簷榆袍服,腳下方口青雲履,臉上五官擠在一處,看著滑稽可笑,身下騎著一隻花翎大燕雀,正是青宣宗掌門茅無為。
他身後是門中三賢,虔情,善誠、純白三位真人,身上衣衫汙漬滿身,像是多年未曾換洗,坐下俱是騎著一隻禿毛鳩,加上隨行弟子,不過十來人,看去一個個無精打采,寒酸了極點,與苦心門這處相比,簡直慘不忍睹。
何遺珠看了這番景象,不免好笑,遠遠言道:“茅掌門,不想在此撞見,我這處寬敞,多上幾人也是坐得下,還能遮風擋雨,何不上來同行?”
他言語中暗有取笑貶損之意,茅無為卻是哎呀一聲,稽首道:“何掌門既一片盛情,老道就腆臉一回了。”
話雖如此是說,可他臉上毫無半點不好意思,身後三名真人也是欣然從之。
青宣宗修士從不在乎什麼臉面虛禮,只講實惠,既能省了自家氣力,那又何樂而不為?
這幾人一齊往玉盤上來,茅無為當先落地,下來之後,那大燕雀撲扇一下翅膀,化為一個眉眼嬌俏的紅妝女子,似有有幾分羞怯,垂下頭來,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側。
何遺珠一揮袖,命弟子上去招呼。
茅無為坐了之後,見桌上擺著不少珍饈佳釀,毫不在意自己一門之尊的身份,抓了一隻塗滿蜜汁的大鵝過來,就這麼大口啃了起來,幾口之後,他抬起頭,瞪眼看著旁側門人弟子,含糊不清地說道:“愣著做什麼,手快有,手慢無,再不動手,可就全便宜老道我了。”
三位長老聽他這麼一說,爭先恐後地坐下,似是生怕他全吃完了,都是狼吞虎嚥起來,身後幾名弟子也是有樣學樣,看得苦心門弟子都是目瞪口呆。
何遺珠諷言道:“茅掌門這身道袍如此光鮮,不會剛換上的吧?”
茅無為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桌案,對著身後三位門中長老道:“如何?如何,我就說何掌門必會問這一句,給錢給錢。”
三位真人相顧無言,各自摸摸索索從袖囊裡掏出一盒靈貝,乖乖送入其手,只是輪到純白真人時,他臉上神情卻是十分肉疼,哭喪著臉道:“師兄,可否留些小弟做棺材本。”
茅無為冷笑一聲,一伸手,毫不留情地奪了過來。
隨後他抹了抹嘴,衝著何遺珠得意洋洋道:“好叫何掌門知曉,老道這件袍服卻非是新換的。”
他把衣衫一解,敞了開來,露出裡面厚厚油垢,扇了兩扇,傳出一股人人捂鼻的腥膩之味,嘿嘿笑道:“如何?不過是裡外下調換而已,還是三十年前你我下棋時穿得那件,何掌門未曾料到吧?”
何遺珠神色微僵,他這時心下暗悔,自己明知這老道脾性,卻還把其請了上來,實是自作自受。
青宣宗這幾人足足吃了一天一夜,直吃得案上盤盞山積,這才緩下。
茅無為滿意摸著未曾有甚變化的肚腹,撇眼一看,見一名還在大吃大嚼弟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恨鐵不成鋼道:“吃吃吃,憑你那道行,又能吃上多少?此處不過是墊個底,稍候還有大宴,莫要吃得太飽。”
這名弟子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下盤盞。
何遺珠見他們停下,終是鬆了口氣,咳了一聲,道:“都這些時候了,怎不見陳掌門?不知茅掌門來時可曾瞧見?”
茅無為打了個飽嗝,拿了根竹籤過來,剔著牙道:“道友休要忘了,趙夫人可是出身鳳湘劍派,兩家本有故舊親誼在,怕是早已先到一步了吧。”
何遺珠聽了這訊息,心底驟覺一緊,此來說是赴宴,可其實是為龍柱之事,要是三家共進共退,那還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