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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妖黿挪遁至岸上,不由暗歎道:“我敗在此人之手,看來並不冤枉。”
妖黿在江河中才難以對付,可若離了水,哪怕尋常一個元嬰修士也能輕鬆降伏,此刻又肚腹朝天,一時翻轉不過來,便在那處嗷嗷直叫,聲音極是淒厲。
那頭身軀最為龐大的妖黿聞聲轉過頭顱,很快發現張衍便是罪魁禍首,隨後張口一噴,一道腥臭煙霧奔他而去。
張衍負手站立,身形不動,身周旋起了一道罡風,旋了一圈,將那煙霧拂開,他淡淡道:“我知你能聽懂人言,而今我需借黿背甲殼一用,你若有,便拿了來,我自放你族人回去。”
那頭妖黿靈智已開,兇睛盯了張衍好一會兒,才口吐人言道:“望你守諾。”
他將龐大身軀緩緩沉入水下,過了兩個時辰,就口銜一枚不過一丈大小的白殼浮出水面,丟到了岸上,直直看向張衍,言語生澀道:“帶來了,放。”
嵇道人一看那背甲,不由面上一動,露出幾分奇異之色。
張衍起手一召,把那白殼拿入手中,見其如美玉一塊,晶瑩剔透,溫潤細膩,背紋深刻,與蝕文有幾分相似,似是蘊含玄機妙理,雖是看去與諸黿多不同,但氣機卻是同出一脈,並非拿來糊弄自己之物,便就點了點頭,把法力轉動,罡雲之中一隻大手探出,將將那妖黿抓起,投回了江水之中。
領頭大黿似是知曉眼前之人不好對付,待那頭妖黿入水之後,便帶了族人隱入水中,再不出現。
嵇道人那方存身玉璧此刻湊了過來,圍著張衍手中那方白殼轉了幾圈,嘖嘖有聲。
張衍抬眼看來,問道:“道友莫非識得此物來歷?”
嵇道人拱手道:“在下並不認識,只是傳聞有妖黿之中有一玉黿,乃諸黿之祖,其身不知幾許大,長臥於江心之中,鎮壓五龍地靈,動一動則山搖地撼,江水漫陸,這老黿每千蛻殼一次,得之可延命增壽百十載,可卻從未有人見過,此物有如白玉,說不定便是其身上所遺。”
張衍道:“既未有人見過,又怎知此物是那玉黿所留,所謂延命之說許也是以訛傳訛。”
嵇道人忙道:“是是,真人說得有理。”
張衍笑了一笑,探手拿了玉璧回來,與黿殼一同收入袖中,就欲動身往神屋迴轉,
這時卻自遠處飛來一封飛書,須臾到得身畔,他起手捉了過來,去了封皮,把信紙展開一看,卻是眉關微微一皺,神色中也是流露著幾分凝重。
這信中所說之事,由不得他不重視,沉思許多時候,心中便有了決斷,拔身飛起,往離南龍柱飛去。
陳國南武山,觀潭院。
掌院吳素筌坐於大殿上,看著階下站著的三名年輕弟子,言道:“此次離門北去,你三人要切記謹言慎行,不得胡亂滋事,縱有委屈之處,也要忍耐,莫要辜負師長一片期許之心。”
底下帶頭弟子躬身一揖,道:“掌院諭令,弟子等敢不記在心中。”
吳素筌十分滿意,再嘉言幾句之後,就道:“那你等就都回去準備吧。”
三名弟子一齊跪下叩首,隨後退出大殿。
吳素筌感嘆道:“這吳松性情穩重,資質又好,很是難得,那另外二人,也是不差,短時內能找出這三人來,卻是辛苦師弟了。”
審楚魚不敢居功,稍稍欠身,道:“除去那些化丹弟子不提,我院中只這三人心性資質俱佳,可傳門中道統。”
吳素筌狀極欣慰,道:“章真人怎麼說?”
審楚魚忙道:“已是說好,章真人明日便就啟程北去。”
吳素筌沉吟道:“有些急了。”
審楚魚笑道:“章真人本非我院中之人,來此是為採集毒瘴,而今瘴氣已消,章真人自無心留此了。”
吳素筌嘆道:“早些離去也好,上使雖未明言,可我卻覺他看章真人時目光不善。”
審楚魚一驚,站起道:“莫非上使意欲對章真人不利?”
吳素筌苦笑道:“封禁之事上宗絕不容許有半點風聲洩露出去,章真人在我院中住了這麼長時日,不離開此地尚好,要是離去,上使定會攔阻。”
審楚魚慌張道:“那該如何是好?上使若是下令對付章真人……”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章真人對我舉派上下皆有恩情,萬萬不能害了他。”,
吳素筌平日性格綿軟,但此時卻很是鎮定,言道:“師弟,明日為兄會設宴款待上使,把他拖住,那時章真人便有機會走脫,只要出了觀潭院,商清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