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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泉洲寧壽觀中,一名仙風道骨的男子站在一株桃樹之下,手中正拿著一隻玉珠翻來覆去地看著,臉上時有困惑,時有欣喜。
他喃喃自語道:“怪了,這珠中地精之氣是從何處沾染得來的?莫非這西洲靈機又得復盛了?”
然而話才出口,他卻失笑搖首。
西洲之地,無疑來日靈機必得復盛,但那需歷經漫長歲月積澱不可,無有一夜之間便冒了出來的可能,否則當年那些修士也不用另覓修行之地了。
結合兩日前西南方向那道沖霄寶光,他心下判斷,那極可能是此些人東去之前藏下的寶物出世。
這並非不可能,當年西洲修士正是因肆意採攝地氣才種下惡果,有一二件這般靈寶留存至今,並不為奇。
想到這裡,他神色微微有些振奮,暗想:“這寶貝藏於地下萬餘載,當應蓄積了不少地氣,我若得之,就不用再困頓於此了。”
地氣若藏於山水之間,只要未曾因外力徹底散失,便會吸納天地精華,以此氣煉造出來的寶物,哪怕受損後不去祭煉,日久長天也可自行完好,他要是能取到手中,卻能方便下來行事。
休看他此刻能自有在外行走,可不過是一具借來的軀殼而已,本體仍是在地下深處休養。
當年人修與天妖大戰時,他自恃能知吉凶,是以行事張揚,肆無忌憚,著實殺滅了不少上古煉氣士。
後來太冥真人出手之前先是矇蔽了天機,故而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被封禁鎮壓,不似過元君那般事先做了佈置,連本命元珠也被盡數摘走。
這萬餘年囚禁下來。縱然是天妖之身,軀殼不曾朽爛,但自身精血幾是耗盡。根本難以驅動妖蟾本體。
而神魂更是不堪,到了如今。只餘殘破一縷而已,許多天生得來的神通手段不能施展不說,連那通曉禍福的本事亦是失去。
故而他準備先造一渡海法寶,送這具軀殼去往東洲,再設法尋找血食供養本體,再用上數千上萬載重凝元珠。
他對外喊了一聲,道:“來人!”
立刻有兩名僕從模樣的人一路低矮著身小跑了進來,遠遠就跪下。道:“神尊有何吩咐?”
蟾妖道:“你與王上說一句,說水上有靈物出世,著他備一艘可耐風浪的舟船,本座要出外尋訪。”
這具身軀被他以自身精血養煉百餘載,已修至力道四轉之境,早已可以飛渡雲巔,但這法力是一點點積蓄而起,在無有必要的情形,不想輕易動用。
那僕從道:“不知神尊幾是啟程?”
蟾妖道:“愈快愈好。”
頓了頓,他又道了一句。“那靈物或可煉了那長生丹出來,若是去得晚了,或被他人捷足先登。”
那僕從往地下重重一叩。道:“小人這就去傳法諭。”
湧泉洲國主早已年老體衰,聞得此次是去尋長生藥,且與那日靈光有關,頓時急不可耐,立刻傳下旨意,調撥了數艘大舟出來,並遣得上千御衛護法。
蟾妖也不推脫,說不定那島上已是來了他國之人,有了這些武衛。就可代為驅趕。
當日過午,他便率眾登舟。往西南破浪而行。
白日靠他辨氣感位,而晚間則有寶光指引。是故方向一路無差,一日夜後,就已臨近那座洲嶼。
只是越是接近,妖蟾心下越是不安,往昔他預測到對己不利之事時,也是這般情形,皺眉暗忖道:“怪事,莫非那島上有物事能傷到我不成?”
他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那靈寶許生得真靈,或為一件真器,才有可能威脅到自己。
念及此處,心下不驚反喜,便是真器,萬載禁鎖,卻不曾自家飛去,那極可能遭遇到了與自家一般的窘境,要是抹去真靈,搶奪過來,那足以打破眼下局面了。
至於是否有人設局埋伏自己,倒是未曾去多想。因在他念頭之中,如是有能力降伏他之人,早便殺上門來了,至於凡人死活,那些煉氣士也從沒有哪個在意過。
大船距離島洲只裡許路後,他不待小舟放下,騰空一躍,衣袂飄飄,已是借風踏雲而去。舟上之人見了,連聲驚呼,還有不少奴僕跪了下來,對著他叩拜不已。
一至島上,他環直奔那靈機最盛所在而去。
不多時,來至一處小丘,圍著轉了一圈,細細一番感應,卻是裡間靈氣散亂漂浮,存此間至多隻有三四的光景,登時知曉不對。
他也是當機立斷,二話不說,即刻騰起一道黑煙,滾滾蕩蕩,欲要遁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