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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與晏長生這一戰,從甫一開始,就引得天下矚目。
這刻見此戰終是落幕,東華洲上,各派真人神色各異,無不心懷凜畏。
洞天真人壽有三千載,有分裂天地之能,又珍惜本元,故而尋常時候極少動手,更別說取同輩性命了,可張衍今日能斬得晏長生,來日未必不能斬得他們。
青寸山外一處峰頭之上,黃羽公與史真人二人也同樣由始至終關注戰局,感應得晏長生一方氣息斷去,靈光不顯,兩人也是默默不言。
黃羽公一嘆,道:“想晏真人當年何等意氣風發,不想卻是落得此般下場,三千年修為一朝流散,殊為可嘆。”
史真人也是唏噓。
黃羽公看著玄氣收去,略顯悵惘,道:“張真人修道不到六百載,就已是如此了得,再有千載,觀我九洲,玄魔兩道,不知還有何人可攖其鋒?”
史真人沉聲道:“那等事,已不是我輩所能顧及了,再有數百年,三劫併發,唯助宗門避得此劫,方好再論其餘。”
黃羽公連連點頭,道:“道友說的極是。”這時他神色一動,似是想到什麼,抬頭問道:“前番道友因大劫一事去往元陽訪友,不知元陽派有何說道。”
史真人冷言道:“還不是原來那番說辭,直言要我兩派奉他為首。”
黃羽公不禁皺了皺眉,道:“元陽派究竟打得什麼主意,莫非真以為憑他那些家底就能安穩過去劫數不成?”
史真人冷笑一聲,道:“許他有所依仗呢。”
黃羽公捻鬚深思,好一會兒後,才道:“我兩家終顯力薄。過幾日我當去西面走動一番。”
史真人有意無意道:“黃道友可曾想過,與那南面合力?”
黃羽公一怔,轉頭看來。史真人也是同時望來,目光竟是絲毫不做閃避。
黃羽公猶豫一下。半晌才道:“事關重大,容我回去與掌門真人商議。”
史真人點點頭,道:“那便靜候道友迴音了。”
兩人這時心有所感,回望過去,見遮掩半天的澎湃玄氣緩緩收斂,弘大靈機也是變得若有若無。
黃羽公道:“此番鬥敗晏長生,張真人怕付出代價不小,想必不日就會返門山門閉關。百載之內,當是不會出來了。”
史真人卻不以為然,道:“這位張真人修道不過六百載就已成得洞天,些許精氣損折,怕也算不得什麼,似溟滄派這等大派,家大業大,奇寶尤多,當是不難修持了回來,非我兩派可比。這想來黃道友也是清楚的。”
說到最後,他言語之中,似含深意。
黃羽公呵呵一笑。道:“出來許久,也當回去了,道友就不必相送了。”
說完,打個道揖,就飛身而去。
史真人目注其化光而走,待徹底不見影蹤之後,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圈指一劃,凝作一道飛書。彈指發出之後,也是身化清虹。往自家洞府回返。
血魄宗,會賢臺上。溫青象與一名丰標俊貌的道人也正自觀戰。見得最終玄氣侵天,勝負分出,他笑言道:“看來我所料不差,果是那位張真人勝了。”
那道人面色凝重道:“這位溟滄派新任渡真殿主果是我靈門大敵,六派後輩之中,也只有冥泉宗宇文真人可堪一比了。”
溫青象道:“這位張真人固然厲害,但以此戰而論高下,卻還有失偏頗。”
那道人道:“不錯,晏長生此人,早年被為溟滄派掌門算計,道行缺損大半,不復當年之勇了,不過即便如此,換了你我上去,可有把握勝得此人麼?”
溫青象一笑,不作回言,他望向天中,心下則是暗忖道:“經此一戰,溟滄派已無內患,餘下只是外憂而已,卻不知其下一步棋將會落在何處。”
此時此刻,張衍已是馭遁清光,自重天之外往中柱洲回返。
他望去目光沉靜,而身上氣息,卻比來時更為幽深難測。
與晏長生一番鬥法之後,他獲益良多,尋思著回去之後,當要閉關靜坐,以參妙玄。
一日之後,他回得晏長生生前所居那處峰頭之上,落身下來,見滿地枯枝殘葉,唯有一株青松猶自挺立。
他站在樹下,凝望片刻,起手一指,滿地枝葉復聚,又起得一座簡陋廬舍,卻是與此前那座一般無二。
行步到了裡間,坐定下來,輕輕一揮袖,把六件真寶擺開在了石上,並逐一檢視。
這些真器之中,有兩件原是出自師徒一脈,餘下四件俱是晏長生其自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