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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做先生的,卻是愧對於你。”
年輕人低聲道:“父候之事,不是先生過錯,先生莫要自責了。”
林書吏正要再說話,旁側一隨官這時道:“林大人,如今該稱侯爺了。”
他不禁一怔,隨即點點頭,樂候一死,這位長子自然承繼爵位,他鄭重一禮,道:“侯爺,下官林沐節有禮。”
那年輕人一把將他攙住,道:“老師不必如此,李束功雖是襲爵,卻仍是老師學生,如今該以何策相對,還需先生教我。”
林書吏苦笑搖頭,道:“侯爺,今番局面我亦無計可施,不過身旁我這位道長精擅符術,他本在深山修道,數日前帶著一對母子自數千妖魔重圍下破困而出,是有真本事的。”
眾人這時才留意到他身旁張明,見其年紀不過十四五歲,卻有些將信將疑。
而樂候卻對林書吏之話深信不疑,正容對張明一揖,道:“道長能這在舉世沉淪之際出山,足可見是心念蒼生之人。李束功先在此代一郡百姓謝過了。”
張明還了一禮,道:“侯爺過譽,覆巢之下無完卵,小道也不願做了妖魔開口中之食。”
樂候點首笑道:“那是自然,本候才繼爵位,自也不願去妖魔肚腹裡過活,更捨不得身邊嬌妻美妾。”
這話一說,眾人不覺一笑,周遭沉肅氣氛稍稍緩解幾分。
樂候道:“不知道長作法,需些什麼?本候叫人前去籌備。”
張明也不客氣。將所需之物說出。旁側自有人將之記下,隨後又交他檢視。
他驗看無誤之後,又道:“我需三天時日作法,此間切勿前來相擾。否則極可能前功盡棄。”
“三日麼……”
樂候緩緩點首。鄭重道:“三日內。必不會有人來打攪道長。”
樂候底下之人辦事極快。一個多時辰已是將張明需用之物收羅完全,他又單獨要了一個大帳,命人將東西搬了入內。隨後便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此刻大帳之內,已是擺放著數百枚削得整整齊齊的竹簡。
張明記得清楚,大樂城被破,那是因妖魔法力之故,而此前樂郡憑藉精卒之力,卻是獨自支撐了十餘載,這說明只要自己能設法將之抵擋了,以大樂城自身之力,未必不能守住這最後一片存世之地。
他定了定神,到了一案几前坐下,自懷中取出一疊符紙,取火盡數燒了,投將符灰收攏起來,灑前案上硯臺之中。
隨後他拿出一把匕首,將手指割開,把鮮血擠入其中,使之和在一起,再以筆蘸了,最後拿過一枚竹簡,就在其在上劃寫起來。
此是他以自身精血為引,牽發符力,屆時一旦發動,效用可增倍。
只是這等法子極傷元氣,記憶中師父曾反覆叮囑,用此法要慎之又慎,否則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憂。
不過眼下除了此法,他已想不出如何剋制那妖魔了,能解救數萬人,這便丟了性命他也甘願。
一晃三日過去,張明晝夜不停,終是將數百枚竹簡俱都畫上符籙。
這時他雖臉上蒼白,雙目無神,然則心下卻是欣慰,有這一卷竹簡,足可抵禦妖魔法術了。
他略略振作精神,出得門來,卻不妨日光耀目,有些刺疼,忙是低下頭去,將竹簡遞在等在帳門旁的一個人影,沙啞著聲音道:“送去侯爺出,士卒出戰,只需念出便可。”
然而那人卻未伸手去接,長嘆道:“可惜道長這番心血,可眼下情形,便是能抵擋住法力,恐也無力迴天了。”
張明聞言一驚,這時才看清身旁之人相貌,“林官人?”又急問道:“到底如何一回事?”
林書吏輕嘆道:“道長你去外面看上一看,便就知道了。”
張明將他推開,跌跌撞撞跑至外間,放目看去,見山城之外,天上地下竟是如潮如海的妖魔,一時竟是數之不清。
他手中竹簡不由散落在地,如許多的妖魔,哪怕不用任何法力,也足將將這數萬人淹沒了。
林書吏來至身邊,苦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如之奈何。”
張明怔怔看著外間,心道:“是啊,天數如此,人力難挽,莫非老師早知如此,才不出手施援的麼,莫非當真是自己做錯了麼?”
他忽然一轉身,往臺下走去。
林書吏道:“道長你去何處?
張明卻是頭也不回,彷彿未曾聽見。
林書吏搖了搖頭,他望著下方,自語道:“何處不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