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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思慮停當,行至前去,到那分身之前,卻不停步,仍往前行,卻好似穿至一虛影煙氣之中,輕輕一晃肩,其便緩緩沒入身軀之內,霎時合二為一。
他暗自默察,自離九洲,到得天外,前後已是過去十年。
雖已得了力道之身,此來目的已是達成,但在派外同輩眼中看來,他與晏長生一戰後,本元精氣大耗損,此時當是在渡真殿中恢復元氣,故他還不急著回去。
況且他尚需熟悉這魔軀之中種種變化,到了九洲之上,可就不得這般方便了。
轉目四顧,方才一戰,雖於大容鼎無損,但這處大殿已是破爛不堪,幾根大柱也是搖搖欲墜,當需換一處殿宇修持了,可便是此時,感應之中卻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妥。
他來時,偏殿之中曾擺有一具上古修士遺蛻,這等前人遺骸,也不該無辜遭劫,故鬥法之前,他隨手送去了旁殿之中,未曾受損,可其原來明明是坐北朝南,然則此刻,卻是莫名轉了一個方位。
他目光閃了閃,這裡乃是虛空之中,若有外人到此,定然第一時間便會察覺,那麼不是來自於外,定是源於內了。
他擺袖向前,飄身至那屍首近處,掃了一眼,頓時發現一處異樣,其胸膛之內竟有一道微弱靈光,便伸手一拿,手心中頓時多了一物。
仔細看來,卻是一柄晶瑩玉勺,好如如意,不過六寸左右,細膩光潤,通體上下無有一絲瑕疵。
他靈機入內一轉,探查了一遍。頓知端倪。
這玉勺原來當是一件真寶,縱然萬餘年無人祭煉,其中還殘存有一絲真識。
方才他與魔相動手時。震盪大鼎,將之驚動。這才帶動了屍身,這也只醒得短短片刻,就自消散了。
不過在這裡間,張衍卻察覺到了一絲熟悉氣息,伸手一抹,指縫之間就飄出一縷縷黑煙濁氣。
他敢斷定,這是一件魔門法寶。
不過這裡面,卻有一個不解之處。今日之魔宗,有兩處源流,一是出自西洲左道之士,當日是為鎮壓魔頭而入魔穴,而後又傳下道統,如血魄宗等五派,皆是如此而來。
至於另一個,便是那天外修士所傳,能延存至今,還為世人所知的。也只有冥泉宗一家了。
但萬餘年前,原先西洲之地,因無有魔穴。自然也練不出什麼魔宗手段來,這隻玉勺很可能別有來處。
只是任憑這寶貝原來再是如何了得,隨其中真識消散,也是成了一件凡品了。
倒是其質地奇異,連張衍也看不出是何種寶玉所制,想了一想,決定先不做理會,待回得渡真殿後,再查閱典籍。看能不能找出其根腳來。他把袖一抖,收了此寶進來。就盤坐於地,默運功訣去了。
東華洲。溟滄派,十峰山。
峰頂之上,這裡原本只有一處簡陋洞府,是供十大首座供歇腳之用,但陳楓自接掌首座之後,因其本是陳氏大族出身,喜好享受,故化了不少氣力,在山中起了數座宮闕。
只他一人還不算,在其餘峰頭上也同樣營造飛峰流水,樓臺亭閣,遍植奇花異樹。
如此一番修葺下來,與先前已是截然不同,原來的諸弟子鬥法之地,卻是變得花團錦簇,靈氣馥郁,倒好似修道福地一般。
見得如此,其餘幾名弟子索性也搬來此處修行,彼此間也方便談玄論法,交流印證。
只是今日,天中時不時有一道飛書飛來,還偶爾夾雜著一兩聲呼嘯之音,任誰皆曉,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宮中一圓洞門前,陳楓揹負一手,捧著手中書信細觀,不過面色卻很是凝重。
再有數年,就是魔穴出世之日,血魄宗顯也知道溟滄欲阻他去路,不令其入到魔穴之爭,故近段時日來,也是頻頻出動,雙方之間鬥了不下十餘次。
好在其門中許多俊傑都折損在了前次鬥法之中,而今著實不願再與溟滄硬拼,每有小挫,就匆匆退走。
但方才卻是傳來訊息,西南方向有數處法壇被攻破,原本鎮守在那裡的一名陳氏長老也是被人斬殺,下手者卻是那冥泉宗長老樂蓉娘。
陳楓放下書信,眉頭深皺,樂蓉娘到此,目的不問可知,定是想相助血魄宗破開圍困。
只是此人頗不簡單,乃是冥泉宗長老,早已修至三重境中,與昔年百里青殷乃是一輩人物,尤其是其手中還有一件殘損真器“卑散紗”,很是不好對付。
只是現下猶疑不定的是,究竟是嚴加守禦,還是主動迎擊?
他身為十大弟子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