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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關這一撞破,司馬權只覺天旋地轉,好似有一股浩大力量壓了上來,一時又似下墜,又如漂升,感應之中,也是一片渾噩,難明自我,不知來去。
直至前方陡然乍開一絲光明,身軀倏爾震動,再是一輕,視界陡然開闊,他似從深夢之中覺醒過來,方才意識到,已是闖過了那處天地關門。
略略一察,自己覺法力受損不小,不過並無大礙,調息幾日,當能恢復過來。
當年郭昌禾落至山海界時,卻是身受重創,那是因為其出入兩界都是依靠自身功行,而且飛渡法器也遠不及他此刻所使,一入山海界中,便就損毀。
而他手中這件,那層光芒還是好端端地圍護在四周,試著法力入內轉了一圈,發現內外俱無半分損折,他暗暗點頭,此寶之中還藏有一絲大鯤贏媯的精血,畢竟不是他物可比,照眼下情形來看,哪怕是他回程之時再用,也當可無礙了,轉念到此,不覺放下心來。
他往旁側看了一眼,發現那少年道人此刻正在沉睡之中,探看了一下,見其渾身上下並未受得任何損傷,同樣也是安穩過得那天地關。
他打量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卻是落在了虛空之中,遠空還可見得有點點閃爍星辰。
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天地關在虛空之中開啟,再加上他身上那符詔遮掩,哪怕是鈞塵界中修士神通再大,手段再高,也無法得知有他界之人到來。
壞事身陷此處,不知多久才能到得有生靈駐守的星辰所在,要是運氣不好。也許永遠只能在虛空之中飄渡下去,
當然,這只是最壞設想。他在出發之前,就已預想過這等情形。早便有所準備,把袖一揮,一道光亮閃過,卻是祭了一座形如飛梭,大有百丈的法舟出來。
此是郭昌禾當年所用之物,別處也無甚出奇,只是內中藏有一枚牽機玄針。
鈞塵界所有被宗門佔據的星辰之上,大多都會埋有一塊“鼻玉”。此針自然而然會指向那最近一處有修士存駐的星辰,下來只要照此方向前行便好。
至於到底要用上多少時日,這卻難說得很了。
他收了飛渡法器,帶著少年道人步入法舟之內,見裡間明珠彩照,地漫雲光,對修士來說並不寬敞的居處,卻被襯托得如仙境一般。
郭昌禾是敕封真君,地位極高,便是逃遁路上。也不會虧待了自己,這駕法舟外表看去只是尋常,並不引人注目。但內裡裝點卻是非比俗流,很是豪奢。
司馬權左右一望,伸手將那少年道人輕輕一推,後者不自覺就沒入一處玉璧之中。
隨後行至那正座處,在厚墊之上坐定,此刻正前方那一塊晶石變得通透起來,漸漸將虛空之外的景貌顯露出來。
他撇了一眼,便無心多看,自袖中拿出一枚玉簡。起指一敲,上面就有光影閃動。
此物名喚“觀過簡”。也是郭昌禾所贈,內中載有鈞塵界先人所歷的種種趣聞軼事。只需法力一激,就可重現眼前,因需識意與之溝通,是以修士往往有如身臨其境。
修道人一個閉關,常常數十上百年,有時遇著關礙,便需停了下來,緩一緩再往前走。
而有得此物,不但可聊以解悶,自身也等若親身經歷一遍他人過往,不但增廣了見聞,也從中磨練了心境,算得上是一件好物。
只是這其中畢竟留有前人留下的志氣情感,若是出自大神通者之手,修為不足之人貿然去看,輕則性情大變,重則丟卻性命。
司馬權於一口氣連觀看了百餘根玉簡,他乃是天魔之身,自然不會為其上識氣所惑,卻是在藉此檢視鈞塵界中風土人情,以便自家日後更好融入其中。
半月之後,他將所有玉簡都是看遍,自覺對此方天地人物已是有所瞭解,看了看那半浮在空的玄機牽針,仍是指去某一處,未有任何變動,知是距離那地界尚遠,便把雙目一閉,入得定坐之中。
忽有一日,耳畔有玉磬之聲響起。
他悠悠醒轉過來,看了一眼那牽機玄針,發現此針身微微顫動,針尖之上有一股氤氳煙雲飄出。
目光一轉,透過晶石往外望去,遠遠見得前方出現一座星辰。
他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看過之後,目光閃動了一下,暗道:“這星辰之上不見郭真君所言的‘闡龍陣道’,應是未受帝君敕封,是一處無品無階之地。”
鈞塵界中大派,往往得數座星辰供奉,而為方便彼此往來,便會在天外佈置下闡龍陣道,如此可轉挪往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