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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真人不犯邪淫戒 出獄重生故舊災
詩曰:
從來時色本難逢,況是梁間君子翁。
盜蹠尚能容扼項,叔孫何苦又彎弓。
平生仗劍輕樽酒,此日膏車泣路窮。
信步狂歌燕市裡,保傭屠狗將無同。
你說梅嶺上打劫的卻是甚人?原來就是風髯子那班兄弟,因見了時大來,即引人迴轉。及至到營,只見門首有頂轎子,問道:“這是何處拾來的?”那些人道:“就是那贓胚女兒。”風髯子道:“誰教你們抬來?不曾驚動他麼?”那些人道,“不曾動,你去驗驗封皮看。”風髯子即來見小姐,作揖道:“小姐休驚,我因在靖安縣訪得令尊治聲極其狼狽,百姓嗟怨。此時就懷個為民除害之念。近日,聞他升轉潮州,見他行李累累,梅峙相遇,觸動昔日念頭,只因見了時秀才,我想他是個正人君子,若是同去,定然有所救正,因此便回。不想眾弟兄們不知我心,又驚動大駕。小姐切勿驚恐,明日決送回南雄去,交割與令尊。”小姐拜謝道:“若得重還,便是重生父母了。”風髯子即將小姐安頓潔僻房裡,著人看守。過了夜。次日,僱了本地人抬轎子,又遣幾個的當人跟送。那小姐暗道:“天下有這樣好強盜,還肯放我轉來,正是那時先生如何與強盜相知?難道他也做強盜不成?方才說我父親的話,句句不誣。這又是正人君子。這等看來,又似不曾做強盜的。為何強盜裡面這樣敬重他。”一時間,那一行人把他送到了南雄,即回去了。任小姐自家出來,稟了知府,知府叫船送到潮州,還著人跟去討回話。
卻說這班人回寨,風髯子問道:“送到了,不曾失所麼?”那班人道:“不但不曾失所,還打聽一樁好笑的事來,你來看一看。”風髯子忙開啟來,卻是抄白一張告示,上面寫道:
正堂為曉諭事,照得潮州府正堂任帶領家眷赴任,道經梅嶺遇盜,劫去行李輜重無算,並虜去小姐一人,不知下落。近訪得系盜首時大來,勾通線索,表裡為奸,已經捉獲,嚴審成招定罪。俟詳各憲外所有餘黨,如有知風來報者,官給賞銀五十兩,倘窩主故行抗匿,訪出一體重處,決不姑貸,特示。
風髯子閱完,跌足道:“是我誤了他,他做秀才的人,如何經得起?”躊躇了一會,道。“有理有理。”隨傳集那班好漢一起攏來,道:“我有句話說,眾兄弟恰要依我。梅嶺那樁事,我們得了東西,犯了事。大丈夫自作自當,伸個頸子,憑他去砍,有甚麼悵悔。只為我不該失錯,說了一句活,白白陷了時秀才。我們享福,叫他無辜頂口。不但心下過不去,無理也要明白。依我說,除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救了他出來,我就死也無怨。眾兄弟扶持我去走一遭。”眾人道:“這甚大事,但憑吩咐。”當下推牛口酒,大家痛飲一番。次日,各藏短械,你裝賣藥的,他扮送柴的,個個進城安下。風髯子又對眾人道:“可笑南雄府,也是一樣胡塗的天下。豈有同是盜夥裡,肯向人面前說出名姓來的麼?這等人,卻也虧他中了兩榜,還有面孔做官。我如今救了時秀才出來,再將這迷糊盤也打碎,方消我恨。”眾人齊聲道:“是。”正是:
分明水滸傳中人,只少招安張叔夜。
伺候晚了,發一聲喊,取出器械,劈開監門。風髯子當先,尋來尋去,才尋著時大來。卻是夾壞的腳,著一人背了他…走。此時,因救人出城,就不曾進府門去了。一行人擁了出城,連夜奔走到了五十里之外,方才住了。將時大來放下,風髯子向前道:“時先生,累你受苦。”時大來才把眼睛睜開道:“有莫是夢裡,不然,如何得到這裡。”風髯子將前至尾,說了-道。時大來道:“卻也單怪不得老任,你也不該擄他女兒。”風髯子又將送女兒事說了一通。時大來道:“你既做了聖賢的事,我就為你死也甘心。只是既救我出來,難道叫我也做這道路不成?”風髯子道:“這也不勸你做,你讀書人還望上進,此處非久住之地,天也快明瞭,我有一百兩銀子在此,你可拿去做盤纏回家。速往他處,切不可耽擱誤事。”時大來接了銀子,掉下淚來道:“蒙恩兄這般看顧,生死骨肉之恩,何以相報?丈夫有心,俟以異日罷了,此時也說不盡。”那風髯子殺人不轉珠的眼睛內,也掉下幾點鐵淚,道:“前途珍重,我不能久談了。”說罷,忙忙去了。時大來舉眼一看,那些人已不知走去了幾里,他慢慢結束停當,緩步前行,身邊有了盤費,膽自大了。只揀僻…行去。心下時時提念,風髯子真正義俠,感嘆不盡。這正是:
人家親弟兄,爭競到錢口。
如何陌路人,死生相斷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