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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非入夢。
及至天光大亮,方老將軍悠悠醒轉,諾勒公主還在睡著。
這就不對了。
叫也叫不醒。
只是睡相恬美無比,睡姿性感至極,睡夢之中,還自面帶微笑。
床上厚被。
地上薄被。
方老將軍側過身,偏過頭,瞪著眼,張著嘴,怔怔地看著躺在地上諾勒公主,一時間完全不明白髮生了甚麼狀況:“方兒,這,這……”
方殷無語。
門口還一個了,蓋著白布,長眠。
仨了。
一死,一傷,外加一個半死不活,萬能的主,好像是來冶病救人的。
門外。
何壑、王綬、文濟、張見離、閻為莒、盧妙聖,太醫府六大聖手七嘴八舌,緊急商議,分組討論,三人針對男病患,三人針對女患者。
且議,莫衷一是,方案待定。
這時候來了一個和尚。
這個和尚是黃揚木大師,黃揚木大師來了以後,就坐在後院的銀杏樹下面,手拈佛珠,開始唸經。
這時候來了一名道長。
這名道長是神機真人,神機真人身著法衣,亂髮披散,手持桃木劍,就在後院南牆根唸咒,作法。
這時候來了一位高官。
這位高官就是禮部尚書,嚴微嚴達義,嚴尚書。
當時元吉老皇帝正坐在客廳裡,飯桌前,吃窩頭,就鹹菜。喝粥。
廚房裡是三花公公,和虞後。
前院兩排,金吾都尉,披盔戴甲,刀斧伺候。
大門外。人無數,人人面色沉重,個個皺著眉頭,嚴尚書就跪在門口:“啟奏聖上,吉時已到,恭請聖上移駕圜丘。觀我朝祭事之法儀——”
就這一句。
“過來。”老皇帝嚼巴兩口,招了招手:“你,過來。”
嚴尚書,亦步亦趨,上前。
“給。”老皇帝。遞過一個窩頭:“吃。”
嚴尚書,一愣:“聖上,微臣來時,已然用過……”
“吃!”
好吧,君要臣吃,臣不得不吃,嚴尚書只得接過:“謝主隆恩——”
便吃。
吃兩口,難以下嚥。只聽一句:“好吃麼?”
御賜窩頭,這個得回:“好,好吃。唔,又香又甜,好吃得很,唔……”
“虞後做的,自是好吃。”實際上,這個時候老皇上很生氣:“給。再來一個。”
倆了。
嚴尚書,一手拿著一個。一手拿著半個,嘴裡還自嚼著:“聖。聖上,這……”
“吃!”
……
實際上,嚴尚書來的時候,已經吃飽了。
吃完。
“聖,聖,聖上,適才,臣,臣奏請之,之……”
“滾!”
?
嚴尚書,又是一愣,老皇帝已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朕叫你吃,你便就吃,朕叫你滾,你怎不滾!”
無論如何,這是嚴尚書,但凡當時錯一個主意,嚴尚書就不是嚴尚書了:“臣!遵旨!”
說罷,倒地便滾,一路滾出門外。
無人笑。
門外。
右相鍾正,刑部尚書吳三甲,吏部尚書範任舉,兵部尚書秦烈,戶部尚書許軼,工部尚書曹棟,忙自攙扶,均表同情——
“為什麼?為什麼?”嚴尚書爬起來,喃喃道:“聖上,為什麼要我吃窩頭?”
“嚴兄,吃飽了沒?”這是鐘相,搖頭道。
“老嚴吶,你這窩頭,看起來還是沒有吃夠!”這是曹尚書,嘆道!
“聖上要你吃窩頭,就是說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這是許尚書,一針見血。
“該!”秦尚書,直指本心:“活該!”
“我就說,不要去,不聽啊不聽,你就是不聽!”範尚書,扼腕道:“忠勇侯遇刺,將軍府蒙難,這一下怕是整座京城都要跟著遭殃,現下萬歲爺又是正在火頭兒上,你這一去……”
“還祭天?祭個鳥的天啊!”秦烈:“天都要塌了你還要祭天,還祈雨?你又祈個毛的雨啊!不辦了,不辦了,還唱歌?還跳舞?還移駕?還觀禮——”
“可不就是滾!”鍾正:“意思就一個,通通都滾蛋!”
“哎!”曹棟:“旦夕之間,禍生不測,所幸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