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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氣,想到方才險些叫這人嚇得尿了褲子,又不由又羞又惱,一時紛紛破口大罵,拾了石子亂丟過去。大漢已是無力反抗,又挨幾下,搖頭氣惱道:“倒黴,倒黴!他姥姥的,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咳咳!”這句小方子也聽說書的講過,大概是小人得志,英雄氣短的意思。別看說的神氣,其實十分yin損,自家全了臉面當龍作虎,卻把別人比作蝦狗。
“呸!胡說八道!老子這叫,哈哈,痛打落水狗!”小方子拾起一塊瓦片正要丟過去,忽地一怔——火光忽明忽暗,映上那大漢半邊面龐,鬢角已生絲絲白髮,頰上幾道皺紋深如刀刻,眼窩深陷,很是憔悴。
“這人,年紀不小了啊!”小方子心裡一軟,手中瓦片舉了半天,終究沒丟過去。
“別扔了!不理他,咱們吃飯去。”小丐們肚子早餓了,聽老大說話,紛紛停手,吵吵鬧鬧跑到火堆旁,拿出ri間討來的殘羹冷飯,熱了熱大嚼起來。小方子坐下,掏出兩個冷饅頭,拿樹枝串在火上烤熱,吃了一個,又忍不住去瞧那人。大漢咳聲稍緩,躺在那呼呼喘個不停。小方子看了一會兒,站起來走過去,手一伸:“喂,餓了吧?這個給你吃。”大漢扭頭瞧了眼,見是個焦黑饅頭,嘴角一撇:“呸!這也能吃的麼?”明明都半死的人了,還在這兒挑三撿四,不知好歹!小方子扭頭兒就走:“愛吃不吃!等死吧你!”
“喂!”大漢喘道:“有水麼?”
小方子怔了怔,嘆一口氣,從角落尋了個破碗,舀了冷水端過去。大漢側過身子接過,從懷裡掏出一粒黝黑藥丸,就水服下。喝進半碗,又一聲大咳吐了出來,碗裡一片血紅。
“啊喲!不要緊吧?”小方子駭道。
大漢抬頭看他一眼,直挺挺躺下,不動了。
“哎,真是快死了!”小方子搖頭嘆息,走開了。
呼——呼——呼——
一大早起來,趕忙爬起來去看那大漢——
還有氣兒,沒死!小方子鬆了口氣,大聲吆喝片刻,領著小丐們進城去了。
一天忙亂且不提,轉眼ri頭已偏西。
這一天不知怎地,小方子總是記掛著那粗野又虛弱的大漢。臨到回去時,徑自跑到西市包子鋪,從身上摸出三五銅錢,買了幾個大肉包子。買完想了想,又一咬牙摸出十幾個,去熟食攤上割了半片豬臉子,拿油紙包了提在手裡。
一路上香氣飄散,小六子幾個口水都流出來了。
“老大,這是什麼?”
“好吃的。”
“老大,今兒什麼ri子啊,過節嗎?”
“不是,給廟裡那人吃的。”
“給他幹啥!這麼好的東西,哼!便宜了他!”
小丐們聞言紛紛表示不滿:“老大,看他那死樣兒我就來氣,給他吃?還不如餵了灰毛!”眼見眾怒難犯,小方子胡亂應付道:“嗯,你們不懂!他要是餓死了,身子準得爛掉髮臭,那可是大大的麻煩,廟裡路咱也住不得了!”睡在漆黑的夜裡,身邊躺了個死屍,發出陣陣惡臭,眾小丐頭皮一麻,小六子臉sè發青,喃喃道:“不成,不成,還是老大想的遠,給他吃吧!”
破廟角落。
那大漢仍自躺在那裡,雙目緊閉,死了一般。
小方子走過去,手一揚:“喂,這個給你!”大漢鼻孔一張,鼻子抽了兩下,猛地睜眼坐了起來,一把抓過油紙包,撕開大嚼。這人好似八輩子沒吃過一頓飽飯,狼吞虎嚥,風捲殘雲,片刻吃了個乾乾淨淨!
“呃!”大漢打了抹了把嘴,打了個飽隔,衝小方子咧嘴一笑:“小子,還有麼?”小方子哭笑不得:“你這人!倒是不客氣,這麼能吃?你是豬麼!”大漢抓了抓頭,嘿嘿一笑,又躺下閉眼睡了。
“吃了便睡,真是豬!”小方子搖搖頭,嘆了口氣。
呼……呼……呼……
夜半風乍起,吹得四野嗚咽有聲,天地間愈顯空曠寂寞。枯枝將燃盡,幾條火舌有氣無力舔過焦炭,破廟裡寒意漸濃。少年驀然驚醒,急促喘息著摸摸頭上的冷汗,才發覺自己方才做了一個,噩夢!
夢境依稀,睡意全無。
牆角暗影中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火光微閃處一張小臉有些呆傻。看四下鼾聲忽高忽低,聽八方草木此起彼伏。還是那個夢,那個教人無奈又憂傷的夢,還是給嚇醒,這一回卻是再也難入睡,只因為,此時少年忍不住地好奇,只因為,此地多了一個睡夢中的——
他。
小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