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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傷口灑鹽,令人雪上加霜!方道士越想越生氣,偏過頭用刀子般的目光狠剜了那人背影一眼,又從心裡的小本本上給他記了一筆惡帳!

豈不知案有冤案,賬有錯賬,這一筆賬方道士記錯了,這一回呂道長冤枉了。

事實是事實,實事是實事,事情總有正反兩面,何為好,何為不好?

令人哭泣的是它,使人開懷的也是它,還是那一顆——

不服輸的心。

很好。

短暫又漫長的一天終究過去,餘下無盡的黑夜。

窗外是,若隱若現的燈火,屋裡是,半明半暗的人影。

人在桌旁,影於壁上,重重疊疊,當以數計。一是單,二成雙,三為眾,眾上又一雙。

五虎上將。

五虎上將正在議事。

竊竊私語,微不可聞,五個人都是小心翼翼,一個個喉嚨啞了九分。

沒有辦法,那人生就一雙長耳朵,他自己也承認了的。

說了不該說的話,講了不該講的的事,那可是手心兒屁股都難保,大大的不妙!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趙子龍今晚精神有些頹廢,蔫頭蔫腦不愛發言。

趙將軍何以沉淪至此,眾將軍也是心知肚明,一時紛紛開口,一人一句勸說。

馬孟起道:“方道友,武學之道深如大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你不必灰心,慢慢來就是了。”趙將軍聞言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略略鬆開了些。

張翼德道:“他說的是,沒有什麼大不了!這回沒成,下回準成!方老大,打起精神來,做個真的漢子!”趙將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關雲長道:“萬事開頭難,這馬步樁本就難立,上來誰也立不好,我當初也是這般!”趙將軍出口長氣,展顏笑道:“是麼?”

“是!我也是這般!”黃漢升連連點頭,附和道。日間一時得意,得罪了趙將軍,黃將軍早就心裡沒底了,此時這話說得恰是時機,乃是賠罪之用了。說的沒錯兒,誰也是這麼過來的,就是這般。不料趙子龍登時翻臉,惡聲惡氣道:“你還說!要不是你臭顯擺,今天我也不至於把臉都丟光了!”黃將軍怔了怔,道:“這事兒可不能怪我,師父叫我扎的馬步樁,又不是我……”

“住口!”趙將軍斷喝一聲,怒斥道:“犯了錯誤,還不知悔改,無上天尊——你這是想死了!”黃將軍又氣又急,還口道:“我沒錯!你這是欺負人!”趙子龍冷哼一聲,緩緩道:“哪裡錯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也好讓你死個明白!你聽著,師父叫你蹲馬步兒,你應當隨便做個樣子,應付過去就完了!我這兒明明已經堅持不住了,你在那兒蹲個沒完沒了,這不是打我臉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和一通不明不白的責難,將黃將軍直氣得暈頭轉向張口結舌。片刻回過神兒來,憤怒道:“這馬步我能蹲多久,師父那是知道的!要是按你說的那般做,坐那兒哭鼻子的人可就是我了!”趙將軍聞言愈加惱怒,叫道:“誰個哭鼻子了?你別胡說!哼,老大有難你不衝上去,淨躲邊兒上看笑話,你這小弟是怎麼當的?”

為了老大的利益,作出犧牲是值得的,哪怕是,無謂的犧牲。這是方老大的想法,也應該是小弟袁世的做法。奈何事發之時,袁世的身份是上清的道士,師父的徒弟,怎肯不明不白地犧牲?便是事後提起,袁世雖然是個小弟,也是五虎上將之一,又怎能糊里糊塗地認頭:“你這是歪理!沒事兒就知道欺負人,你這老大又是怎麼當的?”黃將軍哼道。趙子龍大怒,拍案而起:“反了!都反了!一點兒規矩也沒有,你,你竟然還敢還口!”

有何不敢!一將隨之而起,大聲爭辯!以下犯上!二將話不投機,當下吵吵起來。眼看著兄弟反目,二將軍吹鬍子瞪眼快要動手兒了,其餘幾將也坐不住了,紛紛上前拉開二人,苦苦勸解。一點兒小事不心傷了兄弟感情種種,說話聲音太大師父聽到不好種種,兩人都有道理各自退後一步種種,最後二將總算坐了下來,各就其位,一場即將開始的惡戰消弭於無形。

本就一點小事兒,自家也不佔理兒,不過作個樣子,出口惡氣罷了。趙子龍心裡明白,當下把此事拋開,正襟危坐聽那幾將胡吹亂捧。丟了的臉,是需要自己撿回來的,傷過的心,是需要別人安慰的。一番話說下來,當年這馬步兒誰也立不好,誰也老摔跤,誰也灰過心,誰也流過淚;一番話說下來,老大就是老大,本事學得很好,勝過兄弟幾人,無數同門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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