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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樣?”溫柔中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責備。 “還好醫生說你沒大礙,全部檢查過了,骨頭內臟都沒事,只是擦破點皮。簡直是奇蹟。” “不過你那車報廢了。你打算回去怎麼跟警隊解釋?” 那人自顧說著,似乎本來也沒打算林暮山會搭理自己。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對他念念不忘……” “那你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林暮山終於開口,冷淡的聲音沙啞而微弱。 男人收起了前一句中玩笑的口吻:“我擔心你。” “所以你跟蹤我?” 聽出語氣裡的怒意,男人趕緊解釋:“沒有,冤枉啊……我只是順路來嘉雲辦事……” 林暮山不想聽他解釋。試著動了動身子,確實如醫生所說,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臟。等到最初的那陣麻痺和不適過去,林暮山慢慢坐起來,掀開被子試圖下床。 “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醫生說最好臥床靜養兩天,畢竟這麼大動靜……” “我得回去。” 林暮山說著,站起來伸手去拿掛在一旁的外套。 “暮山!”男人拉住他的手腕。 林暮山回頭看著他的眼睛。 “……” 半晌,男人似乎放棄了掙扎一般,嘆了口氣。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你現在住在嘉雲吧?這麼晚你怎麼回?這裡很偏,這個地方荒郊野外的,離市區還有30多公里。打車都不好打……” 林暮山直視著他的眼睛,冷冷開口:“你不覺得你做這些很多餘嗎,秦朗?” 男人深深地看著他,眼眸裡似有暗暗的光在流轉。 “能為你做事,永遠都不覺得多餘。” 林暮山看著他,目光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誤會 嘉雲北郊某私人醫院樓下。 一輛寶藍色特斯拉里。 秦朗將林暮山給的地址輸進導航,又看了一眼副駕上依然虛弱的人。他把導航的聲音從外放改成藍芽,又把螢幕畫面調暗了些。 “暮山,”秦朗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從這裡回去至少還有兩個小時。你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林暮山一天折騰下來,雖然逃過一劫,但此刻也確實大腦昏沉全身痠痛。想了想,便也不拒絕,疲憊地閉上了眼。 特斯拉靈巧地轉了個彎,駛上高速,一頭扎進沉沉的夜幕。 嘉雲市東湖區,雲城夏都苑。 剛剛到家的鐘潭關上家門,全屋聲控的燈光系統應聲亮起,灑下一層柔和卻清冷的光。 他從冰箱裡取出一瓶蘇打水,在餐桌邊坐下。沒有開啟,只是拿在手裡無意識地把玩著。 腦子裡揮之不去的疑惑困擾了他一路。此刻,這種困擾更夾雜了一些沒有來由的忐忑。 好似一個本來完好的巨蛋,不知何時裂了條縫。而一旦開了這口,原本堅硬完美的壁壘便再也不復如初,蛋殼內原本平衡穩定的生態系統被徹底打亂。 一旦任由這種忐忑的情緒趁虛而入,哪怕只是一絲一縷,很快就化為再也無法忽視的強烈的不安。 但是殘存的理智也在告訴他,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鍾潭感覺有點煩躁,他本能地牴觸這種陌生的情緒。尤其是此刻,自己不僅完全做不了什麼,甚至找不到情緒的源頭。 沉默了片刻,他掏出手機,逼著自己將與本能情緒對抗了一晚上的理智先放一邊,忽略了此刻已經11點多,甚至帶著點憤憤地,再次撥出林暮山的電話。 連撥三遍,直到結束通話都沒有人接聽。 睡了嗎?還是…… 鍾潭皺眉,以林暮山這種和自己一樣幾乎全天24小時待命的身份,應該不至於睡覺會關掉鈴聲。 可是這個人從昨天中午消失到現在,杳無音訊。 剛才在局裡,他旁敲側擊地問過,禁毒隊的同事表示他們林隊今天一天都沒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真的是他抓了鄧權嗎? 可是鄧權畢竟是窮兇極惡的通緝犯,幾條人命在身,是否還有同夥幫襯? 他有沒有受傷?現在人在哪?情況怎麼樣? 黑暗中,鍾潭的不安開始生出恐懼。而當他意識到時,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擰開手裡的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將一整瓶灌了下去。 冰涼的液體刺激著他的口腔、喉嚨,順著食道滑下去。感受著胃部抗議般絞起輕微的痙攣,鍾潭的大腦似乎清醒了點。 那些模糊凌亂的胡思亂想,像冬天室內玻璃上的霧氣,被強行開窗灌進來的冷風暫時抹掉了。 鍾潭感覺,還是更習慣讓理智重回主導地位。 灌完了一整瓶冰水,鍾潭站起身走向浴室。 此時嘉雲北郊的公路上,寶藍色特斯拉在沉沉夜色中無聲地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