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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幫主一句話下來,我大禿子若是皺皺眉,便不算他奶奶的英雄好漢。”
濮陽維不由被俞大元這幾句雖然粗俗,卻又真情洋溢的話感動了。
他破顏一笑,帶馬向一片荒蕪田園旁的茅屋馳去。
這茅屋原是看田人草草搭就,用來看守莊稼的,這時,因為收穫季節已過,裡面無人居住,任它孤零零的立於田野之上。
濮陽維勒住馬�,翻身落地,與吳南雲、俞大元相偕入內。
這間簡陋的茅屋,裡面尚算潔淨,而且,還鋪著一堆厚厚的稻草。
吳南雲將帶在身邊的火意熠子燃著,找出兩截殘燭點起。
昏黃的燭光,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地上微微晃動,在這淒厲的北風呼嘯之下,卻有著一絲冷清孤單的意味。
濮陽維親自找來的一堆木柴,引著了取暖。
他盤膝坐在地上,眼睛望著嗶剝燃燒的柴火,臉上有著一絲奇異的紅暈。
他又彷佛陷入一個深沉的夢幻之中,自然,這夢幻中有甜蜜,也有辛酸……
俞大元伸手入囊,拿出一個硃紅葫蘆來,雙手奉於濮陽維身前。
但是,濮陽維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仍凝視著面前的火堆……
俞大元微一嘆息,又將葫蘆送到吳南雲的身前,但是俞大元卻又發現,吳南雲也正在痴痴的凝注著濮陽維,面上洋溢著一種湛然的神情。
“力拔九嶽”俞大元不由奇怪的轉頭望去,這時,他才發現了吳南雲注視的原因。
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出濮陽維孤單的身影,而他面孔上,正閃耀著一片令人震悚的永恆之光,那上挑的眼睛中,卻幻出多少人痴迷的情懷。
挺直的鼻樑下,那張抿成優美弧形的嘴,宛若一張愛神的弓,又似一張詩人的琴絃,是那麼的聖潔,而又那麼的含蓄。
這時,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異乎尋常的氣息,似聖潔,又似悽迷……
忽而,濮陽維悚然驚悟。他愕然的向吳南雲道:“南雲,你為何呆呆的瞧著我?”
他又一拍俞大元的肩膀,灑脫的笑道:“大元,你怎麼傻啦!”
吳南雲這時才啊了一聲驚醒,緩緩的說道:“幫主,你長的實在是太俊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你長的更俊俏的男人,只是……這股俊美,卻顯得有些淒涼……”
濮陽維聞言一怔,繼而又笑道:“來!咱們喝點酒驅驅寒……其實,男人有什麼俊不俊的,這副容顏,誰還能永遠保留呢?”
“力拔九嶽”俞大元哈哈一笑,雙手奉上酒葫蘆,說道:“幫主,我大禿子聽不來這些文謅謅的話,來!來!來!還是喝酒要緊。”
濮陽維一笑接過,喝了兩口,又交給“七煞劍”吳南雲,一面說道:“南雲,我們一路賓士,趕了多少路程?我只顧在馬上發呆,竟沒有注意到……”
吳南雲微一沉思,答道:“大約已百來里路了,本來不會這麼快的,因為一路上沒有耽誤,而且幫中樁卡尚未派出,所以我們走得快了些,否則,倒有些延誤呢!”
濮陽維好似記起一件事情似的,忽然又問道:“南雲,那滇境的鬼號江,到底在什麼地方?而且,那魔魚金卵到底又是什麼東西,你是否知道?”
吳南雲伸手將柴火撥旺,說道:“這鬼號江我尚未去過,但是,卻聽過本派掌門師兄述及。”
他仰首沉思一陣,又道:“掌門師兄說過,這鬼號江位於雲南一座名叫斷腸崖的左近,是怒江的一條支流,他雖然名字叫做江,但其實並不寬闊,約有二十丈寬窄,流經數十里,江水色呈烏黑,江中因為陷洞石礁甚多,所以水勢洶湧,有如萬馬奔騰……”
“力拔九嶽”俞大元突然插口道:“吳刑堂,那麼它為什麼稱作鬼號江呢?”
吳南雲又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這鬼號江江名的由來,並不是說它江水奔騰如雷,而是指每當月圓之夜,這江水流速便更形加劇,而且所發出的聲音,更是淒厲欲絕,如夜鬼哭號,其聲懾人魂魄,這種音響懼人的景色,更以其源頭為最,故而當地土著鹹稱其為鬼號江……這其中尚包含著一個悽豔絕倫的故事……”
吳南雲說到這裡,語聲逐漸轉為低沉,昏暗搖曳的燭光,襯著屋外呼嘯的北風,更令人有著一種神秘而淒涼的感覺。
這氣氛感染著屋內的三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許久……許久……濮陽維雙手微搓,笑道:“茅屋夜談,聞君口述前人遺事,誠為一樂,南雲,你還是繼續講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