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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雙安問:“林恆?” 林恆凝視著地上神父的身體,表情一片空白,就像是追尋許久的東西忽然就自己滾到了他的腳邊,他不可置信地喃喃:“……神父死了。” “……他死了。”他頓了頓,“以前這個時候,神父會呼喚神的降臨,然後就像是我們經歷過的那樣,所有人陷入沉睡……嬌嬌、嬌嬌是在夢裡被選中了,再也沒有醒來……” 他有些混亂:“是神父告訴我,嬌嬌在夢裡被選中了,所以他讓我回溯時間……不,為什麼這次、這次……”他忽然又頓住了。 嘴唇蠕動了幾下:“難道,只要殺掉神父就能……這麼簡單?” 謝雙安問:“你以前沒有試過殺掉神父?” “……”林恆說,“我不知道神父是不是真的能被殺死。” 可是現在,擺著他們面前的神父的屍體像是大聲地朝他們昭告一個事實:神父是人類,至少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可以被殺死的人類。 謝雙安也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他像是脫力一般,蹲在了地上,蹲在楚嬌嬌的身邊,一側臉望過來,眼神竟然有些恍惚和陌生,看著楚嬌嬌的臉龐,就像是久別重逢那樣,喃喃:“嬌嬌,我夢到,海拉……” 他的話語忽然又止住了。半晌,笑了笑:“總之,現在是安全了,我們回去再……” 楚嬌嬌剛從夢中醒來,還有些恍惚就經歷了這一長串的突變,她的意識直到這個時候才有點緩過勁來,視線從謝雙安的笑容滑到他身邊神父的屍體——冷淡的男人表情有些驚訝,這還是楚嬌嬌第一次看到他的表情變化,他生前表情很少,死後卻永遠地定格在這個有些奇怪的,說不上是驚訝還是什麼的複雜表情上。 她的視線往下,餘光似乎看到他的屍體身邊有一些閃著微光的碎片,定睛一看,是一些雪白的玻璃碎片,是謝雙安從桌子上踹下來的那個餐盤,她來之前看到的,神父吃‘聖餐’的那個餐盤。 “……” ——等等。 思緒隨著記憶溯游而上,閃電般竄入她的腦海,漆黑的房間內燃著一點燭火,冷淡的男人站在禱告臺後,慢條斯理地吞嚥,咀嚼。 昨夜的神庭,他也站在禱告臺後,站在一眾黑壓壓的信徒身前,不容置疑地開口:“我們的世界是個狹小的玻璃瓶,它甚至無法容納主全神貫注的目光,若追隨於主,必得懇求我主依託儀式降臨。” 降臨的連結方式,就是‘聖餐’。 潮水嘩啦啦地響起來,在夢中,那龐大的神明和藹而又寬容,似乎對一切都早有預料。 祂說:畢竟我也有許諾信徒的事情要做到。 信徒……神父……祂許諾了什麼? 沉入夢境之前,神父俊美而冰冷的側頰上鍍著一層昏黃的微光,漆黑的雙眼微微彎起,那聲音彷彿迴響在耳邊:“我想要的——是你。” 神明目光低垂,在無光的深海,在沉眠的夢境,祂的無數雙眼睛從四面八方監視著自己的獵物。那低沉的,人類無法理解的語言再一次迴響在她的腦海裡:他是個好孩子,你喜歡他嗎? 祂說:讓我降臨你的世界,來選你吧。 楚嬌嬌急促地從鼻腔裡撥出一聲,忽然意識到,祂說的是神父。 祂會滿足神父的願望——但是,以什麼方式? 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一樣,神父掛在胸前的那顆眼珠,忽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掛繩。 林恆和謝雙安都看著她,除了她,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 她一時失聲,視線下意識地回到了神父的臉上。只見那黑漆漆的,冷冰冰玻璃珠似的瞳仁忽然在眼眶裡轉了一下。像是小孩玩的玻璃彈珠,在地上滾動。 一下,一下,又一下。他的眼睫顫抖起來,手指緩緩用力,扒住地面。 “——林恆!”楚嬌嬌的聲音幾乎變了個調子,“這一次被選中的不是我,是、是是……” “是神父!” 下一瞬,林恆反應過來什麼,一手還抱著她,另一隻手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瞬間穿透了神父的胸膛,巨大的衝擊力帶著屍體一顫。 但緊接著,屍體的脖子動了動。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物勉強穿上了一身不太合體的衣服,手腳都有些不協調了。但很快,祂就適應了這具身體,掌心用力地在地面一撐,直挺挺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砰!”“砰!”“砰!”謝雙安和林恆一起開槍,一瞬間三發子彈穿透身體,但血已經不再流出來了。肉眼可見的,神父身上的傷也在飛速癒合,先是額頭的血洞,那足以穿透腦袋的一槍必然已經將大腦破壞,但皮肉在收縮,拉緊,最